无常如风起，人生不可弃(2)

我走向那个满是美丽花卉的小屋，你的父亲在修剪枝叶。“她最近气色好多了，过些天可以去山里的疗养院休养休养。”作为未婚夫的我答应了父亲的请求，与节子一同入住山中的疗养院。无常如风起，人生不可弃。在遇见你的那个夏天，我总是有意无意地念着。
我们的火车一路翻越了数不清的山川，河流蜿蜒相伴，路边的色彩飞驰地变换着，渐渐奔向山岳地带。一片赭黄色中的八岳山，在疗养院的阳台眺望，琥珀色的稻田与远方棕色的松林相衬，我和节子就住在这里。
“病灶比预想中扩散得要快呀……没想到以经是这种程度了……如此看来严重程度可能要排在全院前两位了。”在从诊室出来后，这些话还在我耳边嗡嗡作响，往回走，一路遇见白衣的护士，鸟在树上轻快地唱着。当我机械地迈着步子走上台阶时，一阵干咳声响起，这声音听得我心中骇然。
带着雾气的如丝细雨连绵不绝，在恍惚中，我听到人们低声议论着，那个神经衰弱的患者自杀了，这是第一次接触死，间接地接触。

“你有什么心事吗？”节子望着我，“没有，只是在想工作的事啦。”“我一直想不到一个好结局，而又不想以我们平庸地活下去为结局，你可以也想想。”她对我微笑。“你该去休息了。”
只有我一个人不明情况，今早节子咳了些血，院长为安全起见，安排了护士陪护，而我住在旁边的另一间屋子里。一夜，当我写作时，一直飞蛾扑向台灯，啪，呆呆地躺在了纸上，不久，它发现它还活着，拍动着翅膀再次扑向台灯，啪，又落在纸上。我不知所措，只能茫然地看着它，最终死在我的纸上。
“哎呀，父亲。那一小道光影好像我父亲的脸。”“你想家了吗？”“是呀，不知怎的，我想回家了。”我抱着胳膊，远方的山麓以经暗淡，只有山顶有些光亮，我转身望向掩面的节子，像个孩子一样跪在她床边哭泣，只感觉到她的手在我的头发上轻轻抚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