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人夜歌（cp：瑞嘉）(2)

不知走了多久，嘉德罗斯停了脚步，扯住格瑞宽大的白色衣袖说：“累了，歇会。”格瑞沉吟一会，也停了下来，指了指身边一块平坦宽大的青石示意他可以坐在上面，嘉德罗斯坐下来，问：“你做羽人，几度轮回了？”格瑞听了这话，刚张口，苍白的脸颊便划过一滴透明的水珠，逐渐滑落速度越来越快，数量也越来越多，片刻便泪水滂沱。“诶诶诶？你哭什么？”嘉德罗斯看他突然毫无征兆的就哭了手足无措起来，他站起来伸手抹去格瑞脸颊上的泪水，问。“……没事。”格瑞自己抹了抹脸止住泪水，从头到尾面无表情，说真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哭什么。“我不问这个问题了。”嘉德罗斯似是叹了口气，然后快速转移了话题，“听说羽人的歌声很美，不知道可不可以……”“不。”格瑞倒是很快反应过来了，快速拒绝了。“为什么啊？”嘉德罗斯像是有些失望，鼓起了腮帮，本来看上去圆乎乎的脸更像只包子了，问。
“……歇够了吧，走了。”格瑞微微垂眸，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转身继续往前走。嘉德罗斯翻了个白眼，只得跟上去。
“为什么不想去阴界？”走了有一会，格瑞突然开口，问嘉德罗斯。“我在等一个人回来。”嘉德罗斯说。“谁？”格瑞微微歪了歪头，问。“我喜欢的人。”嘉德罗斯说到这里，嘴角带上了温和的笑，格瑞不禁勾了勾唇角，也不知道为什么。
但是身周的迷雾很快淹没了他的笑容。格瑞微微蹙眉，将手上的琉璃灯提高，迷雾散去，飞舞着，喧嚣着在灯亮的边缘化为人形：那是一个厉鬼。
“……”格瑞握紧了灯把，半边羽翼展开来遮住了嘉德罗斯的身影，然后他开口，嘴里叽里咕噜的说着一些嘉德罗斯听不懂的语言，那声音与他平常说话的声音不同，相比之下这声音更空灵凄美，嘉德罗斯抓着格瑞的衣袖，细细的聆听着。但是格瑞的“话”没说完，那只厉鬼便大声嘶吼着扑了过来。“提着它，往前跑，别回头，不要停。”格瑞把手上的灯往嘉德罗斯手上一塞，用他专属的平静语气说，然后把嘉德罗斯往前一推，宽袖一拂打开了那厉鬼，嘉德罗斯抓着那盏长明灯，遵循格瑞的话头也不回的向前飞跑，他也没想格瑞的话是否可信，这么做是否会有危险，他只觉得格瑞不会害自己。
途中有不少厉鬼想要吞噬嘉德罗斯这个没有羽人保护的亡灵，但是都忌讳他手上长明灯的光亮，只得在灯光边缘嘶吼叫嚣，嘉德罗斯也只是嗤了一声。也不知跑了多久，嘉德罗斯在前方看见了那个熟悉的白色身影。
格瑞站在一处树下，宽大的白色衣袍袖脚沾着斑斑血迹，仿佛有人在上面用胭脂抹成一朵牡丹。注意到嘉德罗斯的靠近，他微微偏过头，被长刘海遮掩的眸似是看着嘉德罗斯，指了指身边的平坦地面示意他坐下休息，然后接过了他手上的灯盏。
“格瑞，你受伤了？”嘉德罗斯坐在他身边，问。 “没事，会自己恢复。”格瑞下意识把手往后藏了藏，平淡的说。 “把手给我。”嘉德罗斯说着居然从口袋里掏出了绷带和消毒水。“你……”格瑞愣了一下，他是真的没想到一个男生身上居然会随身带包扎用的工具。“哈，我活着的时候经常战斗，有时会受点轻伤，但那个人老是大惊小怪的，每次带伤回去他都板着脸让我过去包扎，有次他不在家，我带伤回去没包伤口结果化脓了，在那之后他就让我随身带着消毒工具，不带他就跟我急。哼，明明没什么的，受伤什么的只有渣渣会怕。我也没说什么，谁让我喜欢他。”嘉德罗斯一边说着，一边拉过格瑞的手挽起他的衣袖小心的给他消毒包扎。格瑞没有反抗，只是觉得这一幕很熟悉，他用另一边手按了按眉心，问：“你喜欢的人，叫什么？还在人世吗？”“…………去年他自杀了。
”嘉德罗斯的手顿了顿，说。“那他兴许是在阴界接受惩罚吧，自缢算一大罪了。”格瑞等她包扎完收回了手，说。“格瑞，你为什么会当羽人？”嘉德罗斯坐下来，仰起头问伫立着的羽人。“……所有生前犯了重大罪过的人，死后都会化为羽人在这工作。”格瑞沉吟一会，说。“你说，自缢之罪，死后会变成羽人吗？”嘉德罗斯靠在背后的树上，问。“这个不是我能知道的。”格瑞淡淡回道。“哦……”嘉德罗斯低下头，敛眸看着放在地上的琉璃灯，暖橙色的灯光照进他金色的眸里，让他的金眸闪着光。“……”格瑞低头，沉吟一会然后说，“羽人的歌声被称作『离歌』，所以我不想唱给你听。”面对他突然的解释，嘉德罗斯愣了一下，然后坐直仰头看向她：“我想听，可以吗？羽人的歌声，应该比那些唱戏曲的虫子编的好听吧。”格瑞没有回答，只是扭开了头看向天空，夜幕降临的天空上星河流转，映在他的紫眸里，微风拂过，他额前的发丝轻轻晃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