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你若不离，我必不弃(2)

“刚到。”老郭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又看了杨槿声一眼，心里头是五味杂陈。
张煜的状态自不用提，可这杨槿声也是憔悴了许多，才几天没见，人就瘦了，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下巴上胡子拉碴的，没比床上的人好到哪去。
张煜醒过来看到眼前这么多人，让杨槿声把他的床摇高，“师父，您来了。”
老郭一听这嗓子，心里头就是一疼，原先那声音多脆生，即便没有倒仓之前调门高，也是珠圆玉润，现在哑的不行。
“来看看你。”
张煜勉强撑着和几个人聊了一阵子，老郭也看出来他精神头不足了，就摆了摆手，让旁边几个先出去了。
师徒俩就在病房里面一言不发地这么呆着。
“师父。”
“恩？”
“我求您个事。”
“什么事，说吧。”老郭觉着他大概能猜出来张煜求自己什么事。
“给箫合换个搭档吧……给他找一个好的，能成角儿的……箫合心眼好，捧的也不错……别让他跟我这守着，糟践了。”
“你放心，我心里有数。”
良久，张煜问了一句话：“师父，我站不起来，说不了相声了……怎么办啊？”
老郭一听这话，心里像有小刀剌着那么疼：“孩子，你要是站不起来，说不了相声，我教你说评书，我也能让你上台！”
张煜躺在床上，眼里噙着泪，用力点了点头。
 
老郭在屋子里面坐了一阵子，直到张煜又沉沉睡去才从屋子里面走出来。
老郭往走廊那边走，正好看见杨槿声躺在医院过道的长椅上打盹儿呢。
“诶，诶，箫合，醒醒，别跟这儿睡。”
“恩？”他腾地坐了起来，看清眼前是谁，赶紧站了起来。“师父，您坐这。”
老郭坐下，拍拍自己身边，让杨槿声也坐下。
“孩子，师父跟你说个事。”
杨槿声一听这话，心里一紧，他知道老郭要跟他说什么。
“您说。”
“小煜现在是受伤了，什么时候恢复，能恢复到几成这都没准儿，你不能就在医院这么跟他耗着……”老郭说完看看杨箫合，杨箫合就低头坐着，也不言语。
“你先回去说上班吧，我给你找一个好的，你先给捧着，小煜这边……”
“师父，相声我肯定得说，但是我也不想换搭档。”
“……你明不明白，小煜他很有可能就说不了相声了。”
“那我也……”后面的话他不敢往下说了，他知道老郭就不爱听这个，社里培养一个人不易，都说不干就不干了，那就都散了。
“师父，这节骨眼儿我不可能离开他，况且，我也不想给别人捧。”
“……行，你跟这耗着吧……我也得多说一句，省的以后你埋怨我埋怨小煜。”老郭看了看杨槿声，顿了一顿继续说到：“你可不能后悔。”
“我不后悔。”四个字掷地有声。
老郭拍了拍杨槿声的手背，半晌轻轻说了一句：“好孩子，小煜没看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