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恐夜深花睡去·少年游(2)(2)
静棠有些好笑:“词话本子哪可全信?朱夫子甚是倒霉,程朱理学也甚是倒霉啊。”
馨栀扬眉咬牙道:“朱熹的私德可是差的出名哪!党争的时候被人批得体无完肤体无完肤,活该!”
静棠默默点头。
一时间安静,只听见雨打伞面的沙沙声。风很大,吹在身上凉凉的,已然能遥想秋天的寒意了。
馨栀眼珠子转了转,她不说完前面的话题不甘心:“陆游难道算什么诗人么?黛玉都说他的诗浅近。”
静棠又是点头,“的确。一是好词佳句和典故一用再用,令人生厌;二是《周易》、《离骚》咏得不能再咏了;三是议论间矛盾重重。无怪李重华说他‘流滑浅易居多’。”
“就是。”馨栀扬扬下巴表示赞同,然后挑了挑眉,“古人之事虽难以考证,但我于唐婉一事依然对陆游有所怀疑。”
静棠不看雨水了,转头看她,“你很喜欢以好恶度人吗?”
她本以为馨栀会恼怒,谁知她不怒反笑,耸着鼻子,像只偷了鱼的小猫咪:“是。只是我只以好恶度古人而已。”
静棠微微扬起唇角,“吾与君同。”
很多年以后,当她们都老了,回想起那一天,一定会觉得那是宿命的巧合:馨栀没有看天气预报,所以以为那天只是阴天,但她一直有关注天气的习惯;静棠觉得那天的雨下得欢畅,所以在那样的好天气里,有倾诉的欲望,即使她一直都不太喜欢和人说起自己的爱好。
而更像宿命的是,她们是那么的像,又那么的不一样,不论是那一刻,还是之后的大半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