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的那一天,我最后一次见到你】 第三章(三) 2005年8月 夏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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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建筑中没有钟表这样的东西,所以我们也不知道在这里呆了多久,不知道这场雨下了多久,只是什么也不去想,呆呆地注视着天空,注视着从天而降的雨。
回过神来的时候,雷声已经听起来越来越远,如往日一般纯净的云朵连带着金色的光辉将原本灰蒙蒙的天空撕裂开来,闪电时不时在空中划过的留白已经不再那么明显,星夜子也从我的怀中坐起身,有些害羞地别过脸坐到一边。
空气中满是雨后的湿气,卷起泥土的芳香一并扑向了我的鼻子,混杂着身后潮湿木制建筑的气味,一切仿佛都被蒙上了一层年代感一样。
如喃喃细语一般的雷鸣声,星夜子好像并不害怕,尽管头发还没有完全干,她也已经再次把马尾辫扎了起来,伸出双手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两边脸颊。
“星夜子?”
像是为了让自己清醒一些,也像是为了让自己回归平常的样子,她从木质地板的走廊上站了起来,雨已经完全停了,她迈出脚步离开了屋檐的庇护,轻轻地踏在石头地砖表面一个小小的水坑上,然后像是舞蹈演员一般,用一个优美的动作转身面向了我。
“好了,该离开这里了。”
她确实如往常一样,以轻松的姿势站立在我的面前,话语中显露的也净是轻松的态度,仿佛刚才的失态是另一个世界里发生的一样,不过我也明白,让别人看到自己这样难堪的一面,我也会祈祷一切没有发生过。
星夜子向我伸出了手,我也伸出手回应了她,这样的场景无时无刻不在发生,当然我也喜欢能回应她的这一现实,她将我从走廊上拉了起来,回到了夕阳可以触及的世界中。
“看天色,也确实该回去了呢。”
“嗯,对于日向来说确实是这样,其实我还想在这里再待一会儿的,但是不带着日向找回去的路,会很麻烦的对吧?”
“嗯……”
她那温柔的话语驱赶了潮湿的空气带给我的不适,在夕阳的金辉下,她的笑容宛如盛夏中绽放的花,被雨露反射的阳光而照得闪烁。
我们准备离开这满是杂草的,星夜子发现的秘密基地,星夜子迈着轻快的步伐走在我前面,仿佛脚步都能奏起乐章一样,只不过和刚刚的雨所奏响的,是完全不同的风格。
我最后一次回身看了一眼被她当做秘密基地的那座老旧的建筑,背靠着夕阳的它被如乌鸦一般的漆黑包裹住,弥漫着一股神秘又安静的气息,但意外地不会让人感到害怕。
走在雨后的道路上,我极力避免自己踩到路上的小水坑,可星夜子却完全不在意的样子,她那标志性的轻快步伐仿佛不会被任何影响一样,就算我向她抱怨,她也会一边抱歉抱歉地说着,一边走个两步又将刚刚说的一切抛在脑后。
富山不是什么大城市,我们又刚从某个偏僻的地方走出来,所以周围基本看不见什么民宅,但我也知道路途其实并不遥远,星夜子并不着急,一边走在前面,一边左顾右盼充满好奇地想要发现什么,但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不知不觉我们两人在这条并不遥远的路途上已经走了不少的时间了,刚刚占据整个天空的金色光芒如今已经越来越逼近山的尽头,预示着夜幕降临的湛蓝悄悄地爬上了头顶,八月的波斯菊在路边陷入了沉默,晶莹的露珠有的驻留在花瓣间,有的则顺着花瓣滴在它生长的土地上。
“啊,这里居然有这个啊!”
“唉?”
一直在左顾右盼的星夜子终于发现了什么,走上前去拨开了路边的杂草与波斯菊,映入眼帘的是一个不知道供奉着什么的祠堂,但是在这么隐蔽的地方,应该根本不会有人来祭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