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源》最爱你2(2)
他懒得烧水,就着凉水吃了药,往床上一躺就能听见腹腔里翻江倒海的声音。王源侧躺着蜷起身,下颏几乎抵在膝盖上,消瘦成不大的一团。
这是王俊凯最长的一次不着家的时间,王源记得特别清晰,十九天。只是十九天,王源却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他想到自己去做骨髓穿刺那一天,自己等着被安排做化验,听着其他病人受不住的呜咽呼痛声,平静到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王源只问了一句:“做完可以站起来吗?我还是想回家,但是怕自己没办法。”
王源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为一个空荡荡的房子那么执着,他现在只觉得头疼的实在没办法了,他的手指蜷的很紧,就像溺水的人无论如何都够不到浮木的绝望。他皱着眉下床,用钥匙开了小卧室里书桌的抽屉,从里面小心翼翼的拿出了一本书。
是简媜的散文,足有一些年头了。王源抱着书缩进沙发里,轻轻的翻开第一页,眼里除去疲惫外慢慢涌上一些很温柔的笑意。
当年的雪白扉页已经泛了黄,但潇洒倨傲的钢笔字还是停留在了时间里。王俊凯的字很漂亮,细致的誊了简媜的话上去——
“你所在之处,是我不得不思念的海角天涯。”
十四年前眉眼张扬痞气十足的高个儿男孩子拦住王源,面红耳赤的塞给他一本书,口气生硬:“…听说你喜欢简媜,我给你买了她的书。我希望你能喜欢这本书,顺便…也喜欢我!”
王源狠狠咬着唇,把书搂紧在怀里。他软进沙发里,眼睛雾蒙蒙的拢着一层很重的东西,没有眼泪,可已经是心死如灰。
晚上王俊凯回家了,钥匙拧门的声音格外清晰。
王源当时就清醒了,慢慢坐了起来。
屋里没开灯,王俊凯本来以为王源在卧室睡了,却没想到一开灯就看到王源正看着他,而且脸色苍白的像只鬼。
王俊凯被吓了一跳,随口训斥道:“大晚上不开灯在那装神弄鬼吓唬人?!”
王俊凯看着王源心里就忍不住有些烦躁,隐隐的有一些很奇怪的不知是什么的复杂情绪。他这些日子一直和外面的情人在一起,只是昨晚接了王源的电话才莫名心虚起来,总记挂着什么一样玩不痛快。想想确实好久都没回家了。
“睡着了才醒就没来得及开灯。你公司不忙了?”王源也不恼,把书搁在了茶几上。
王俊凯的眼神根本都没落到在那本书上,随手把大衣扔在沙发边,扯了领带。面不改色的扯谎:“忙也要抽空回家啊。你也几天都不知道给我打个电话。”
“你是不是瘦了?”王俊凯的眼光落在王源脸上不动了,眉头皱紧了:“多大人了也不知道照顾自己,你都不嫌照镜子倒胃口的吗?”
王源的心就好像被一把尖刀狠狠剜了一下,疼意细密连绵的涌上来。其实对于王俊凯来说他的憔悴消瘦不值得一提吧,只有倒胃口是真。这幅模样怎么比得过外面的野花繁荣悦目呢?
王源笑了,他怎么会不想好好照顾自己。但生活向来由不得他选择。如今王俊凯只有这么一句。难道王源还要为自己的苍白黯淡道声歉?一个馄饨摊的老板娘都知道心疼的问一句“孩子你是不是忙瘦了”,一个看惯了生死的医生都能劝他不要放弃生活。而这个在一起十多年的男人只有粗心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