束缚(3)

今剑蹲下身，抱着头，痛苦的喃喃道：“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都说了让他不要过来的，不是我的错！不是！！！是人类的错！要不是她们逼我们，我也不至于……对，对，不是我的错，不是我们的错……”
“你杀了他……对吧？”
今剑猛地抬起头，双目已经半点亮光，尽坠入鲜红的黑暗。他高声道：“是！我杀了他，又怎么样？！你看着吧……现在被你小心翼翼保护起来的大和守安定，早晚有一天也会要了你的命！”
“没关系。”加州清光低下头，轻声道。“岩融肯定也想对你这么说，只是没有机会了。我愿意用我的生命保护他，只为与他一起迎来黎明。”
听到这句话，今剑没什么神采的瞳孔突然瑟缩了一下，却又像是被戳中了痛处，捡起刀对着他的头高举了起来，“你又懂什么？！！”
加州清光矮下身一躲，刀就在他的上方，还差一点就可以砍到他的头皮。力道很重，完全没有放水的意思，连柱子上都被留下了一个扭曲的凹痕。
……
当时确实是不堪回首的一段时光。前几代的主公都是这样，虐待，杀戮，逼迫他们自相残杀，甚至被强迫和她们做一些不堪的事，把他们当做玩具玩弄。最后，被逼到极限的他们，谋杀了主公。
主公死后，没有了灵力供给的本丸彻底枯萎。亲手杀死主公的一期最先暗堕，接着是鹤丸，乱……这座本丸成了暗黑本丸。抗拒人类的他们一直反对时之政府送来的新的审神者，直到时之政府彻底放弃。
那个时候他和安定每晚都会缩在一个废弃的刀解室里，他紧紧抱着安定，能感受到他剧烈的颤抖。
“要不然你放开我吧，我……会伤害你的。”安定嘶哑着声音说了一句。
“没关系。”他把安定抱得更紧。“我们要一起去黎明的，对吧？”
安定没有说话。许久，月亮渐渐升了起来，安定的眼睛也越来越红。他开始不安，焦躁，清光轻轻握住他的手，他就一口咬住了清光的肩膀，咬得很重，流下的却不只是清光的血，还要安定的泪水。
他轻声说：“清光，我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他把安定的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上，哑声道：“我知道。但是，再坚持……再坚持一会儿……我会救你们的……”
“嗯……”应下了这句后，安定终于昏了过去。
见安定昏了过去，清光悬在眼眶中的泪水才终于落下，他把安定被汗和血浸湿的碎发拨到一边，轻轻吻住他的额头，痛苦的呢喃：“对不起……我也快要坚持不下去了……”这没有一丝一毫光明与希望的日子，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安定紧闭的双眸却突然静静滑落一滴泪水，隐于黑暗中，不见踪迹。
那个时候的安定，如果他没有抱紧他。他就会发狂，脑子里就只有杀人的欲望，但安定真的不想与曾经的同伴自相残杀，不想伤害他们。所以他会用刀用力割自己的骨刺，或者通过不断伤害自己来保持清醒。
那段日子真的不见一点光亮，唯一支撑他们活下去的就是清光那句说给安定也是说给自己听的那一句“再坚持一会”，直到……颜竹，现在的主公，来到了这座本丸。
她不是被时之政府派来的，而是流浪于各个时空的时空监管者，流浪时看到这座本丸，被加州清光扯住了衣袖，才主动向时之政府请求接管的。
时之政府自然高兴，这好歹也是个初始本丸，虽然差不多已经是全员暗堕了 ，但就这么毁掉也很可惜。正想寻找冤大头来顶替呢，就有人送上门来了。同意！怎么不同意？不同意是傻子！
于是第二天就收到了时之政府同意了的消息，还装模作样的送来了一大堆东西。
颜竹却是看都没看一眼，拔出了她的四季钗，变成了一把通体雪白的剑。她把剑朝天一指，本丸就恢复了灵力流动，浮动的空气中都是充沛旺盛的灵力，连万叶之樱也在瞬间花开坠满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