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橘】星尘 01(2)

 
  白石当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几天之后拿给橘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据说是安眠的药物。黄色的药片味道有点像柠檬糖果，但是效果很好。橘在那之后终于可以一周里安稳睡上三四天。
 
  和周围人的关系渐渐熟络起来了，也有了比较亲密的朋友。但是那段往事和身体的秘密好像一道隔墙一样封闭着她自己的心。偶尔会克制不住地想妈妈和凉太、爱子她们现在怎么样了，非常、非常地想要见她们一面。
 
  可是不能去。一旦见面她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白费了。那样跟接受爱子的邀约有什么区别呢？橘确实爱着她的家人，因此不希望多出一个“自己”的存在会扰乱大家的感情……我现在这样就很好。她想，刻意忽略掉自己吞进肚子里的眼泪。
 
  距离混沌事件结束三个月后的一个晚上，橘和白石在客厅里无所事事地看着电视作为消遣。新闻里开始播放人工生命体研究的新的进展，白石一下子把台换走了。她知道橘最不喜欢看到这些。橘抱着靠着坐在沙发上，对白石露出一个微笑表示自己没关系。
 
  白石放下遥控器：“小橘，我有时候真希望你能任性一点，不要总是像大人一样那么懂事。”
 
  “我没有啦……"橘看着白石突然凝重起来的面色，声音渐渐低了下去。白石侧头，听到窗外有响动，悄无声息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那个瞬间她仿佛重新变成了身穿战斗服的女战士。橘只觉得大脑“嗡”地一声，全身的肌肉在那个瞬间都紧绷了起来。还没等白石探查清楚情况，客厅的玻璃窗就猛地碎裂了，全服武装的突击小队应声落地，直冲橘奔去。白石踢掉拖鞋上前就是一记极其迅猛的侧踢，光凭肉身并没有什么威力，但是多年积累下来的经验已经让她能对着突发状况作出明确判断：他们的目标是橘，而她只是争取一个能让橘跑到卧室窗户那里的时间。
 
  玄关那里一定是被堵死了，但如果楼下还有人，那只能寄希望于橘经过改造的身体可以跑赢他们。橘在之前的生死经历中也了解白石的战略意图，拔腿就往卧室跑。但是她们完全低估了敌方的数量。橘刚打开卧室的门，另一支突袭小队就从窗户破了进来，抬手往女孩逃跑的方向打出了麻醉针。人工生命体也是生物，橘还没感受到针扎进皮肤的疼痛，左半边身体已经完全麻痹了，她
失去平衡跌落在地。客厅里单打独斗的白石已经被制服，她辨识着这些人的装备和标识，面色发白：“政府军难道不该是维护国民人权的屏障吗，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爱子！”
 
  为首的队长正在给橘拷手铐和项圈。听到白石的质问他抬起头来淡淡说了一句：“橘爱子现在生活的很好，在这里的只是个珍贵的人工生命体试作品罢了。她也是政府的财产，为什么不能由政府回收，发挥她应有的价值？”
 
  一个珍贵的试作品……橘在昏昏沉沉之间被这句话刺伤，放弃了所有抵抗。
 
  “爱子！”白石焦急地呼唤着，拼命挣扎。她实在是受够了这群混蛋天天算计橘的研究价值，根本不把她当成人来对待。武装小队带着昏迷的橘走到玄关打开门，黑洞洞枪口正指着他。
 
  神崎雄哉。
 
  队长嗤笑一声：“由良医生逃出禁闭室也要来阻止我们的精神真是令人感动，但是恕我直言，单凭你一个人一把枪能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