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金】一只手能做什么呢（中）(8)

金的身体颤抖的幅度更大了，似乎是头没有受到被子的掩护而在害怕，还在睡梦中的他又把头给埋了下去。看样子这种睡觉的方式已经成了金的一种习惯，也许是在做着噩梦，也许又只是条件反射地觉得危险，但不论哪一点都让嘉德罗斯感到心底少了一点东西。
少了一样名为安全感的东西。
在七年前，嘉德罗斯记得很清楚，他也有过如是此时此刻的感受。尽管那时候在白天的他威风十足，仗着扎实的格斗基本功让不法分子无可奈何，但到了夜晚，他终还是敌不过睡意，也敌不过寒冷与饥饿。
饥寒交迫实在是一个看着就知道有多艰难的成语，如果是在困得不行几乎倒地就睡的情况下，又冷又饿还会更痛苦。因为寒冷与饥饿本就让人一时难以入眠，那时候嘉德罗斯的精力比现在要旺盛地多，白天和别人打了架晚上也不一定就会立刻睡着，更别说还挨着饿又十分怕冷。
“渣渣！你不许过来！”
“可是你穿这么少会很冷的，我的这个被子是不厚啦，但是多少可以让你暖和一点！你今天没吃东西吧，他们真坏……没关系，我这里还藏了一点饼干，我都给你吧。”
那时候的嘉德罗斯还不知道男孩叫什么名字，他只知道这个金头发蓝眼睛比他稍高一点的男孩是真心实意想帮他的，从男孩那虽然脏兮兮的脸却干净的笑容看得出来。那个晚上的嘉德罗斯得到了被子后还是和现在这般睡不着觉，他只抓着薄薄的被子，然后一直看着睡在角落的男孩，看了不知多久。
最后嘉德罗斯跟男孩说：“喂，你过来跟我一起睡。”
那个晚上，嘉德罗斯只吃了一口饼干，因为味道难吃，但至少不觉得饿了。然后他便让男孩也在他的床铺上睡，把大部分的被褥分给了男孩，他则抱着男孩。男孩的怀抱很暖，把寒冷全部驱散，那时候男孩还未失去的左手就轻轻抚着嘉德罗斯的背，是从他姐姐那儿学来的。嘉德罗斯并不喜欢别人碰他，但他允许了男孩的动作，与男孩的善意与温柔无关，而是嘉德罗斯觉得，心里踏实了。
是安全感，那一晚上，嘉德罗斯全凭着那份安全感才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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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窝里的金还在打颤，呼吸有些急促起来，嘉德罗斯已经明显感受到了金的整个身体都在逐渐发冷。
“渣渣，怎么现在变得这么瘦弱，还比我小这么多……”
嘉德罗斯轻声自语着，而后往金的位置靠去了些，再伸手将金抱在了怀里。距离被拉到了最近，嘉德罗斯对怀中的金的颤抖也感受地更为清晰，还有细微的呜咽声，身体的冰冷感。稍稍又搂紧了些，嘉德罗斯腾出一只手开始轻轻抚着金的后背，就像小时候感受到的那样，生疏却无比认真。
一下接着一下，催眠曲的调子一般，舒缓而令人安心。
呜咽声逐渐停了，与嘉德罗斯接触到的皮肤表层开始回温，窗外的雨声淅淅沥沥小了许多。身体不再发抖，只能感受到继续有力跳动的平静的心跳声，金没再蜷起身子，直接埋到了嘉德罗斯的胸口恢复了均匀呼吸，状态平稳了下来。手上的动作却还没停，嘉德罗斯闭了眼睛，继续着对怀中人的安抚，打算就这么持续到他睡去为止好了。
他又吻过金的额头，随后是眼睛，最后由着金把他当做抱枕继续着不知是什么样的睡梦，但愿不是坏的。嘉德罗斯想和金说三个字，但睡意上涌，他无意再开口，以吻诉说过后便跟着睡意也踏入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