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悠然起(2)

想到这里就有些感动，但抓住他的前一句话，她还是要好好教训一番：“什么叫忘了有人在意你！这么多天，你就！你就看不出我在意你吗！”
一句话喊出来眼前的白起就彻底愣住了，他当然看得出，哪怕再迟钝也察觉得出这个向来乖巧的女孩这样直接地来接近他是因为在意了，可听她如此直白地喊出这句话，他还是觉得大脑仿佛都僵了一秒，红晕迅速从两颊直攀到耳根，他像是当机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动作，慌乱地抬手想拉她的手，却又踌躇着停驻在半空：“对不起，你别生气，悠然，我保证以后都跟你说，你别……”
“你刚刚叫我什么？”
眼前姑娘突然一句反问，打断了他笨拙的道歉，他自己好像也怔了一下，不自然地别过头去，一只手微微屈指捏在唇边：“咳，悠……悠然。”
听他如此羞涩又小心翼翼地轻轻吐出那两个字，悠然不禁“噗嗤”一下笑出声来，故作生气的脸终于绷不住了，摆摆手往他们经常坐着的位置走：“我原谅你啦！但你以后可不许再突然消失了！”
“嗯。”
“不过我刚刚在走廊叫你，你为什么不理我！”
白起也跟着她一起走到天台边的台阶上坐下，手肘撑着膝盖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我在学校风评不好。”他偏过头看着她，第一次为耳边的风言风语感到苦恼，“你一直都是很乖巧的形象，别在人前跟我牵扯上关系，对你不好。”
从前一直以为白起不在意那些传闻，可后来白起跟她说“希望你能穿透传闻看到真的我”的时候看起来是那么委屈，其实他心里还是介意的吧？正因为深受其害，才想护着她不被侵扰。
“笨蛋。”她微微皱眉，认真地回望进他略微闪躲的眼眸，“我现在已经在这里了，你以为我还会介意那些莫须有的传闻？白起，你听好，你不在乎的传闻，我也一样不在乎。我在意的，只有你所在意的。”
“……你……”白起只觉得心里一颤，这回目光不再闪躲，终于带上了深深的探究，“你到底为什么，对我……”
“因为……”因为你是用生命爱我的人啊……
“因为我知道你不是他们说的那样！白起，你明明干净又坦荡，明明……那么让人心疼……”
“心疼？”
“嗯，以后有什么事，别再一个人死扛了，有什么心事都能跟我倾诉，我也想成为你的依靠。”
琥珀色的瞳仁里千万情绪辗转，白起眉头轻颤着微微簇起，嘴角也在将笑未笑的临界点抽搐了两下，他用了几秒钟才调整好眼里瞬息万变的情感，最终眨了眨眼隐去那霎时的软弱，低下头看着脚尖一颗小小的碎石：“傻瓜，我是个男人，‘成为你的依靠’这种话，还是让我来说吧。”
白起……？
这句话多么熟悉，她想起那次白起醉酒，带着脆弱的情绪一句句跟她倾诉自己的过往之时，最后便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她这么多天来，一直没有真正将眼前这个少年和属于自己的那个白起彻底联系成同一个人，但她这一刻，终于感受到了那股特别的熟悉感——外表坚强沉定，其实内心柔软一片，却只愿意偶尔在她身边稍稍地袒露一些，更多的时候，他的柔软只是以另一种方式将她包裹，再用他坚硬的外壳牢牢地守护起来。
你果然，始终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