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园医】桎梏(医生视角)
桎梏
我叫艾米丽·黛儿,是一名医生。我有一家自己的诊所,虽然不大,但由于是附近唯一的一家诊所,所以平日里来找我看病的人还是比较多的。我很愿意帮助那些处在痛苦中的人,能用自己所学来帮助他人,这对我来说是最光荣的一件事情。看着他们病愈,我的内心也得到了解脱。
但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我的好心态……昨晚做了噩梦,现在我的脑子就像快要爆炸一样。我不知道为什么时隔多年的可怖场景还会再一次呈现在我的眼前,哪怕是以做梦的方式。我已经向上帝祈祷过无数次,让我忘记那件悲痛欲绝的旧事,但他还是让我一遍又一遍地将它铭记在心。
我摇摇晃晃地来到了诊桌前。以往每天,这个桌子上都会堆满病人的预约信,但今天不知为何一封也没有。
我知道作为一名医者,擅自离开自己的岗位是不对的。但我更知道,如果我在自己精神不振的情况下还坚持给病人诊治,一旦错诊,那无异于将他们推向更加痛苦的深渊。于是我叹了口气,推开了诊所的门,挂上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决定徒步前往郊区,平静一下自己的内心。
城心和郊区之间隔着一片草地,我从那里穿行。由于无人管理,这里的草长得茂盛,几乎能淹没人的小腿,因此走路时要格外小心。
走着走着,我突然感觉自己踩到了什么。我立刻停下来,蹲下身扒开那片草,却看见一个小女孩躺在地上,满身是伤。“孩子?!你怎么样,快醒醒!”头痛早已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九霄云外,我现在格外的清醒。我用自己的食指去探测她的呼吸,断定她没有生命危险,不禁松了口气。
接下来就是考虑怎样把她带回我的诊所了。我试着把她抱了起来,尽量不去触碰她的伤口。我发现她比我想象中还要轻许多,这让我不禁担心起了她平日里的饮食习惯。如果我能把她留在我的诊所,我一定能让她恢复到她该有的健康状态,我这样相信着。
回到了诊所门前,我看到已经有患者等在那里了。他们见我抱着一个满身是伤的女孩都很诧异,一位我很熟悉的患者奈布·萨贝达——我知道他曾是一名佣兵,但他由于在战场上受过很重的伤而退伍,因此要定期到我这来换药——帮我摘下了“暂停营业”的牌子并打开了门。我满怀歉意地向他们点了点头,示意他们入内,但他们表示可以等我先处理完这女孩受的伤再去帮助他们。
我很感谢他们的善解人意,于是决定赶快处理好女孩的伤口,不让他们等太久,毕竟他们和这名女孩一样重要。我麻利地为她包扎好了几处比较严重的伤口,剩下的无关紧要的划伤我也为她做了清洗和上药,随后把她抱到了自己的床上。
但愿她快些醒过来吧,我在诊室里给其他患者诊疗时不禁这样向上帝祈祷,虽然他可能并不能听到我这样一个不虔诚的人的心声。
奈布像往常一样排在了队伍的最后,他一向如此。作为一名军人他是有优先接受治疗的资格的,但他每次都自动站到队伍的最后一位,我很欣赏他这一点。此时诊室里只剩下我们二人,我把他身上的绷带解开,为他换药。我知道他经历过一场多么惨烈的战役,因为我曾在那场战斗中做过一名军医。我们在那个时候就互相认识了,他的命可以说是我拼死从战场上救回来的,当时的我忍着眼泪帮他包扎那道深深的伤口,因此我非常了解他一直以来承受的痛苦。即使如此,在我每次给他换药时,就算手背上已经青筋暴起,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也不发出一丝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