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白

https://i0.hdslb.com/bfs/article/dc7cd895ba042eed6c9ccda7f09b4ab57c291c30.jpg{}仿佛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阿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映入眼中的是一片空白，没有温度，看不到边际，似乎来到了一个虚幻之境。
他低头看到自己略有些透明的手指，缓了好一会，才明白自己身处何处。
哥哥？
身后穿来一声轻微而迟疑的呼唤。
他转过头去。
一个光着脚，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孩正歪着头看着他。
阿枫。一瞬间眼泪几乎要夺眶。
哥哥，真的是你。阿枫的声音似乎夹杂着复杂的情感。
嗯，是我，我来陪你了。
闻言，阿枫默默退后了一步，而兴奋的阿凛却只顾自地说着。
阿枫，你看，我还给你带了礼物。没想到这样还能送给你。
阿凛打开手中的小木盒，一条白色的流苏发带静静地躺着，像一曲流淌的月光。
生日礼物？
嗯。
好漂亮。阿枫轻轻地拿起发带，神情温柔。
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帮你带上？
好呀。
阿凛接过发带，绕到阿枫的身后，他挽起她披散着的头发，软软的，指间是她发梢的清香。原来，她是真真实实的站在自己面前，不是幻觉，不是做梦。
他的动作轻柔缓慢，有些笨拙，生怕弄疼了阿枫，那一根根细细的头发，就好像她小小脆弱的生命。
好了。
阿枫迫不及待的转身。
好看吗。她的眼底像落入了一颗星子，充满期待，那神情就像一个讨糖的小娃娃。
他突然就想起小时候他抢她的大白兔奶糖，把她气得跳脚的事了，心里又泛起一阵酸涩。
怎么不回答，很丑吗？
没、没有，很适合你，挺好看的，看来我的眼光不错。
你到底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啊？阿枫嘴上这么说着，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笑意。
她有很好看的眉眼，笑起来像澄澈的天空倒映在湖底，湖边柳叶折腰，那么纯净，像以前一样，竟没有丝毫的改变。
望着那样的笑容，愧疚和悔恨就一下子摄住了阿凛的心魂，视线开始模糊。
他能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阿枫。
嗯？怎么了？
阿枫……你……
不恨我吗。
他能感觉到泪水已遍布脸颊，浑身都控制不住地颤抖，眼前的女孩变成了一个模糊的影子。巨大的悲伤令他忍不住呕吐起来，干呕声夹杂着呜咽声，直到精疲力尽，他跪坐在地上，一手抱着头，一手拉着阿枫的白色裙角，像个孩子一样，呜呜地抽泣着。
而自始至终，阿枫都那么直直地站着，一动不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阿凛几乎要昏过去的时候，他突然感到一只有些冰凉的手覆上他的脸，轻轻地帮他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他抬头。
眼前是阿枫平静的脸，和满含泪水的眼眶。
哥哥。
阿枫的声音遥远得像从天边而来。
听我的话，回去吧。她握住他有些透明的手。
你，不应该来的。
不……不……不对，在这的明明应该是我。
阿凛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出话。
阿枫的眼泪像一颗颗露珠一样落在他的手上。
如果，你不回去，就是更对不起我。
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她这么说道，眼神不容拒绝。
阿凛抬起正要帮她拭泪的手就这么顿在半空，巨大的震动让他根本不知做何反应。
请你代替我活下去。他听到她说。
阿凛感到一股洪流席卷了他，身体从指尖开始消散，化作点点碎片融入洪流中，他才突然意识到什么。
不，我不回去。
他挣扎着，洪流包裹着他。
他不想再去面对那残酷的现实。
阿枫。
是我对不起你
请让我赎罪
求你了。
阿凛在内心绝望地祈求着，可却不敌洪流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