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深处北城郭——part 7(2)

徐北城觉得自己接受了这个事实，他虽然无法原谅徐逸，但最终还要生活。纵然自己还要去低头向他讨要一份工作，好死不如赖活。
何况身后还有一个林伯扬，他徐北城是可以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再有尊严的乞丐遇到一场盛大的宴会，即使是残羹剩饭，他也会感激涕零。
他毕竟是一个乞丐了。
“伯扬，我想通了，”他侧眼看了下司机，他插着耳机，想来听不到自己说话，“我去问问徐逸，他之前答应苏锦念过给我一份工作的。个人问题抛开不说，毕竟人家是个大公司，我有听说过。等一段时间我升职加薪什么的，到时候再和外交部商量一下，和你旗下的那家合作，尽可能资源共享，这样你也能再起来，我到时候再跳槽，你说怎么样？”他说了一串，等着林伯扬回话，静默一时，空气里却只有只有司机师傅耳朵里的音乐声和呼吸声。
林伯扬从文城赶过来，第一次公司商议被拒绝，第二次去又看到林安和江木兮两个人在一起。两天没合眼，遇到徐北城的时候，了不尴尬，又喝了很多咖啡，上车后一放松，一梦黑甜。
他睡了很久，徐北城思索了多久就有多久，只是一直没有被察觉到。
他叹了口气，把车窗摇起，刚刚那些诗情画意柔声细语又喂狗了。
很生气啊，但不可以发作。
面对江木兮他可以无下限，去打去闹去不要脸。但林伯扬，他连生气都是假意装成，他不忍心。
两年前的一个中午，他在大学召愿墙后面那片树林里找到林伯扬，他什么都没穿，哭声都压抑至极，一个叫江木兮的男人，一边用手机拍着他的身体，一边粗暴地扯开他遮羞的布料。
等自己到的时候，江木兮并没有做更多的事。眼神磨成一柄薄刃的刀，把颜面片片割下。等风来吹走，或者埋在脚下，连带着屈辱生根发芽。
他说，徐北城，我脏了，我连男人最后的尊严也没了。
他说，徐北城，我想死。
“北城，到站了。”声音突兀响起，他惊了一下，回头望去，林伯扬已经把车门打开下车了。手上撑着自己来时的伞。钱已经付过了，门外有人在等他。
是不是就算这样子一辈子，也会很好过，他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