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花自有赏花人(九郎与云雷)4(2)
“九郎,这位知道是谁不?小辫儿张云雷!你刚来考试的时候不是说听人家录音学的《鹬蚌相争》吗?你忘啦?”又还没等良耳反应,接着指着良耳对雨田说:
“哎?我跟你说小辫儿,你不知道他唱的那叫一个难听,就我这嗓子,哎?我都听不下去。听得于老师直嘬牙花子,我在门口儿都偷偷瞧见了。”
大伙儿又是一阵哄笑。
良耳站在原地任凭烧饼拍着自己的肩膀,都没听清后面的玩笑话。他抬起头看了雨田两眼又赶紧把头低下,盯着两人中间的地板。
“哎?冯爷!来来来,这儿来。”烧饼又挥手把良耳的临时搭档冯爷叫到雨田跟前,开始介绍,良耳只好往后站了站。
他有些难以想象自己就这样随意地见到了雨田,甚至都不确定雨田看清自己了没有。他用手抹了一把脑门儿上的汗,又抬起眼睛看了看坐在椅子上端着茶杯的雨田,他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单薄,肩膀却很平,透过白色T恤的领口,能够隐约看见突出的锁骨。良耳又抬头看了一眼雨田的头发,暗暗地想:干嘛非得染一黄毛儿啊?
等良耳回过神儿来,烧饼和少爷已经把雨田从椅子上拉起来,吵闹着要叫上孟鹤堂一起找个好地方叙叙旧,后台差不多的几个师兄弟儿都被拉着一起去。良耳随着他们经过刚才雨田坐过的位置,伸手摸了摸他端过的茶杯,发现里面的茶水却已经很凉了,却一口没动。良耳想到了什么,就随手去拿了个纸杯,斟了大半杯温水。碰巧看到被烧饼挤到一边的雨田正在舔嘴唇,就递到他手边
“师哥,你……喝水。这纸杯……新的。”良耳自己还奇怪,跟这人一说话,嘴皮子怎么就远不如自己在台上翻包袱的时候利索呢。就在他疑惑的这几秒里,那人已经把空纸杯递回来了,良耳接过来,看到了那人右手一二掌骨中间的一颗痣,笑得不见了眼睛。
雨田顺手接过纸杯,想也没想一仰头喝的干干净净,又顺手把空纸杯递回去。这一切动作一气呵成又顺理成章,等雨田意识到刚才的行为太顺手,跟现在的场合有点儿不符的时候,他回头看向给他递纸杯的人,发现那人正把眼睛眯成一条细的不能再细的线儿,咧着嘴对着自己笑。原来是刚才那个一会儿就抬头看看自己,一会儿又抬头瞟自己一眼的小眼睛。就暗暗地想:小眼儿八叉的,还挺有眼力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