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眼——安生客栈(ﾉಥ益ಥ)

“鲛人花，又叫食芯草。花珠如樱珠大小，毒性刚烈，一次服过多可致命。若慢性加之，会使人心智受损，状如五六岁孩童一般，且无解，切记不可用药……”
秦禹面如死灰的捧着医书，每一个字就如千斤重一般压在心口。
“不……一定是，一定是他不小心把药放错了。”秦禹这么想着，心里也缓和了一些，是了，他，怎么会害我那。
秦禹放下书，看着桌上铺开的药材出神。
小医馆的年轻徒弟正趴在柜台上打盹，迷迷糊糊的听见脚步声进来了，一抬头便看到了美如仙蒂的脸庞。
“这位……先生，可是来看病的么。”
“不，只请您能帮我看看这些药材能治什么病的？”
秦禹把几种药材罗列在医馆的桌上，年轻人看了半晌，无奈道，“您这里几位药我也认识不得，我请了我师父出来吧，他老人家还在宫中待过几年。”老掌柜举着着老花镜片逐个看了半晌，不由赞叹道，“这些药都是宝贝呀，补血气元气，比人身都难得，能治大病的，小哥可是要卖么。”
“不卖，”秦禹心里缓和了许多，“是家里病人的。”
“只是这鲛人花……”掌柜举起来看了看，秦禹笑道，“这花有毒……想必是装错了的。”
“这花……和这几味药材倒是叫我想起来，宫里的一位方子……”老掌柜摸了摸长至衣襟的胡须，细细查看道。
“哦？”
“真的是像。不瞒您说，我二十年前在宫里当差，说是在太医院，其实不过是个小医官。那年，宫里有位身份尊贵的娘娘出了大事，竟然和皇后同一日生产，且都是男孩。据说娘娘的孩子一生下来就是死胎，娘娘伤心过度，几次想要自尽。皇上叫我师父开了一张方子，我正巧在旁边看着，他亲手去抓的药。结果娘娘服了几日药就形如痴呆，当时都以为是伤心嗔痴了，后来查出是师父抓错了一味药，把鲛人草当做了人参珠花。幸得皇恩浩荡，只杀了师父一人，不曾牵连家人。只是许多我这样的小散官也被遣出宫了。可见……这药真的是厉害……”老掌柜眼睛里看不出思绪，秦禹只觉的如鲠在喉。
“坊间都说是皇帝太喜欢那位妃子，怕她自尽了，才派人下毒的。”一旁的伙计接道，“现在大街小巷的传闻，都说那位的娘娘……前几日也殁了……”
“老朽也有幸远远见过那位娘娘一面，素服散发，难掩国色。”
本朝最受宠的妃子，竟是痴人。
“一辈子痴痴傻傻活在深宫之中，能解脱也是褔气。”老先生接道，“其实，痴傻也许比清明过的更强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