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圣泉与冬青》：1、盲眼的骑士(3)

能做的，不过是遵从女神大人的再进入一次“艾莎亚德”，去完成她的那个“委托”而已。
而只要在进入艾莎亚德，恐怕以自己这个性子，这个不论“正义感”还是“责任感”都有些过度的灵魂，恐怕对于艾莎大人的托付绝对不会无动于衷。
“不过啊……又是“拯救世界”吗。”
这一次，作为这个世界本身的一员，他可没有系统赠予的“无限复活”
——不，应该这么说：即便有“无限复活”的绝对游戏机制，将主线任务推进到那最后一步，也发生了各种各样的事情，最后的结局实际也已经是万幸的结果了。
唔，自己真的能再次做到吗？
“……亦或是说，那时的神迹，亦不过是我的一个迷思，一场幻梦吧。”
掸了掸身上皮甲沾上的雪花，又紧了紧狼皮大衣的领口。
四年前的那一天，一直在自己身后形影不离的“死神”在最后一刻却并未履行职责，将自己带离这个世间。
当他再一次醒来，他才明白——是艾莎大人亲自干涉了一切。
“而那位女吸血鬼……”
少年摇了摇头。
艾尔昆或许当时不清楚，但再醒来后结合游戏中作为“玩家”的判断，整件事的来龙去脉反而在自己眼中已经变得无比清晰明了。
尤其是那只仿佛旨在杀死自己的水银之爪……
银白的锋刃之上涌动的，无比冰冷，感受不到有机质，但却是最为纯净的“秩序”气息。
这是艾莎……女神大人的恩许。
而这种气息对于邪教徒与混沌污化之物，那简直就是足以令其瞬间毁灭的毒药！
——那名吸血鬼女伯爵，恐怕也是来处理事态的吧……还是未被混沌污染的幸存者？
“总之这是打了自己人啊，我这个笨蛋！”
少年拍了拍自己双颊。
这种灵魂中仿佛无穷无尽的悔意，已经持续了有整整四年。
不是因为将剑刺向了无辜的人，而是因为自己在最后一刻，内心一瞬间的脆弱吧。
——已经受够了。
仿佛自己将断剑刺入其肉体的一瞬间，已经放弃了一切，已经接受了死亡。这也是为什么四年前醒来之时，这个艾莎大人交给他的躯体中怀有浓浓的决绝，意欲解脱。
这或许还是第一次，少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万念俱灰”。
表面上再是坚强，或许也不过是自己不愿屈服于既定命运的最后一丝矜持吧——至少当时那个灵魂，也就是这具身体的原人格，已恍若烛火余烬。
说起来，要不是自己这个灵魂的介入，令精神与意志被一瞬间剧烈注入磅礴的力量，以艾莎大人之名给予希望，这具躯体中的最后一抹余魂火什么时候熄灭都不会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