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离点梗——一寸相思一寸灰（七）

“黎儿，瑶光守不住了，你快带着妹妹出宫去吧！”
“父王…黎儿不走，黎儿身为瑶光王室，理当与瑶光共存亡。”
“你……”
“哥哥，外面死了好多人，我好怕！”
“少主，快走！”
“阿黎，你走吧，只要找到南陵军，复国就有望了……”
……
恍惚之间，一张张染血的面容离我越来越远，我一遍一遍的唤他们，却始终不得他们片刻的回眸。
为什么，不回头看我一眼？我真的，好像你们……
脸上满是泪痕，我抬袖将泪拭去，却看到父王苍老的脸。
“慕容家的人，怎可哭哭啼啼失了气概？”他静静的坐在那里，语气责怪，眼中却满是疼惜。
已经多久了？我几乎，要忘了这样的眼神！我原以为，我早已忘了这样的眼神！
我跑过去，在父王身边跪下，哽咽着“父王，黎儿无能，不能血洗慕容一族亡国灭族之仇，不能守护瑶光万民……”
父王轻轻的看着我，忽然长叹一声
“傻孩子”
我将头枕在父王腿上，泪如雨下。
“这么多年，委屈你了”父王抬手轻抚我的发顶，轻叹“父王一念之差，却让我的黎儿一生为瑶光所累，是父王对不起你！”
我摇摇头，泣不成声“父王，黎儿好想你们”
……
我不知自己睡了多久。
醒时，是在执明寝宫。只薄薄一件寝衣被执明抱在怀里。我偏过头，他正定定地看着我，一双眼睛熬得通红。
“醒了？”他扣在我腰间的手紧了紧，不让我挣扎出去。
我不答话，兀自闭了眼。
他也不再说话，只将头垂到我颈间，温热的气息扑下来，我不自觉的后仰了些。
“别动”他贴近我耳边，语气闷闷“你烧得厉害，哭了一夜，我一直没敢睡，很累，陪我躺一会儿。”
他气息渐渐绵长。我却未再入寐，僵着身子盯着床帐。
次日，趁着执明上朝的间隙，我回了向煦台。
医丞说我肺腑伤的严重，不宜再饮酒，向煦台的酒便被搬空了。
没了酒排遣，我却仍有意消沉，每日浑浑噩噩，想着何日拖垮了身子，一命呜呼了才算了解。
医丞给我开了调养的方子。只是我有意消磨，招福每每端了药过来，都被我原封不动的退回去。
回到向煦台的第五日午膳后，招福正端着药跪在案前与我僵持。执明忽然闯了进来。
在向煦台的廊下，我听到了医丞的告饶声，然后，是鲜血喷涌而出的声音。
我坐在阶上，怔怔地看着那染上血色的羽琼，心中升起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