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岳】折磨（1）(2)

同一句话只相差一个字，从两个不同的人嘴里说出，竟有不一样的感觉，一个无奈且绝望，一个悲伤且决绝。
一夜无眠，卜凡草草的收拾了下自己，然后泡了壶茶，细细品着。茶是别人送的说是年前的碧螺春。一茶一世界，一味一人生。其实他不懂茶，也不喜欢茶，他总觉得茶苦苦的，虽然最后会有甘甜的感觉，但都比不上小时候的一碗糖水来得实在。
想着想着思绪竟飘到二十年前。卜凡他爹是个樵夫，全家人都靠着他爹上山砍柴换钱勉强为生。那时正值夏季，雨多，家里也因为他爹好几天没上去而快要断粮了，老天就像知道他家情况一样及时止住了连下了好几天的雨，可是好巧不巧，偏偏那天他爹上去时遇到了山体滑坡，再也没回来。
那时卜凡不过才四岁，他还不太明白生离死别意味着什么，他只知道他娘告诉他，他爹被山神带走了。
就这样，一个家的担子都落在了卜凡他娘一个人身上，住村头的张大娘知道他家的情况，便托自家在城里工作的侄子帮着在城里的岳家找了份差事，在后厨帮工打杂。
因为卜凡是家里的独子，他娘舍不得把他交给公婆带，于是便带着年幼的卜凡去了，因为知道他家的情况，管事儿的也没多说什么，毕竟大家曾经都是都过过苦日子的人，能体谅，而且家大业大的岳家也不缺卜凡这一口粮食。
刚进岳家那段时间，卜凡他娘干嘛，他也跟着干嘛，不哭也不闹，才四岁的年纪便如此懂事儿，后厨的人看着也心疼，所以每次给岳家大少爷准备零食和糖水时，总会偷偷留下一碗糖水给他。
糖水甜甜的，凉凉的。
这是步入天堂，同时也向着地狱走去。
“嘭嘭嘭……”一阵急促的墙门声把卜凡拉回了现实。
“凡哥！凡哥！你在吗？”一个清脆的声音在咋咋呼呼的叫着。
“我又没聋，叫那么大声干嘛？”卜凡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抱怨着开了门。
来者叫李英超，警察局局长家的小儿子，也是卜凡的弟弟。卜凡看着眼前的小人儿气消了大半，伸手揉了揉那小子的头，“都多大的人了，怎么做事儿还大大咧咧的……”语气完全没有责备的感觉，反而有些宠溺。
李家一共有三兄弟，老大李振洋，在城中心开了一家舞厅，为人圆滑世故，而且有他爸那个警察局局长撑腰，舞厅也算是经营得风生水起。老二原名卜凡凡，后改名为卜凡，是李家收养的义子，子承父业，现在也是警察局的一把好手。这老三李英超，就是眼前这个长得比姑娘还好看的小子，在家排行最小，也是最为得宠的一个，虽然被宠得有些无法无天，但人却极为聪明，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