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魂》(十三)
“两位先生,接下来该如何?”执明问。
“再等等。”徐云山道,他指指天边的月亮,“月至中央,月光最盛之时,燕支剑会在阵中自行吸取月华,补充前些日子亏损的灵气,等它吸收完我们就可以开始了。”
这一等,众人就等了将近两个时辰,燕支才重新恢复了之前光华流转的模样。趁着黎明还未至,几人决定尽快开始,以免拖下去会有什么变故。
燕支剑是目前为止最适合的容身之器,一来这本就是神剑之一,灵气充沛,这柄剑本身又性情平和,不像祭玄或忤方那般充满邪性;最重要的是,慕容氏一族守护它多年,早已在血脉上得到了它的承认,因此接纳慕容黎的魂魄对燕支来说,应该是没有阻碍的。
徐云山将燕支剑和画卷分别放在移魂阵的两个阵眼处,在那之前慕容黎已经回到了画中。见一切都准备好,徐云山让执明离开些,自己走入阵中盘膝坐下来。郑冯则在一旁为他掠阵。
只见阵中的徐云山闭眼片刻,像是在调息,而后缓缓睁开双目,吐出一口浊气,从袖中拿出了一只通体漆黑和毫无花纹的装饰的埙吹奏起来。
埙声原本就低沉呜咽,带有起伏的调子在这夜里低吟高唱,像是响彻在亘古苍茫与未来的悠远之间,在这寂静的夜里让人认不清自己的来路与归途。
伴随着埙声的变化,执明觉得自己的灵魂也在一同震颤着,眼前猛地一黑。幸好坐在阵外的郑冯发现了他的异状,咬破指尖用自己的几滴鲜血配上手诀及时将他护住。
气息渐渐地平稳之后,执明继续凝神去看徐云山那边的情况。只见原本回到画中的魂魄正在逐渐被抽离出来,这种被抽离的样子与平日里慕容黎的样子截然不同,原本凝实的身形此刻化为了一层层的巨大虚影,就像是接受召唤正在痛苦地与母体剥离的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