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冢·第三章·百门之匙（下）(5)

易言还未回应，身上的可人先是醒了过来，她迷糊着睁着眼睛看了易言，又看了看庶风，随即惊醒地坐起来，脸上飞上一丝酡红。
“嘿嘿，趴在你的易言大哥身上是不是很舒服？”庶风取笑道。
凌燕先是脸红，随即她很快冷静下来，沉声说：“庶风，我觉得你应该再换一次绷带了，你看，都用旧了。”
庶风慌乱地摆摆手说：“不要不要！你每次换绷带都要在我伤口死命勒紧，痛得我差点昏过去。你们聊，我什么都没有看到！”庶风转身就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看了易言一眼。
易言意识到那是他们之间的一种眼神交流，意思是“我们之间有点事情要谈谈”，易言沉默。凌燕把庶风推了出去，又回来把易言按躺下。
“病号就该好好休息，别起来了。”凌燕开始忙活着打水洗净毛巾，替易言擦脸。
“真是辛苦了凌姑娘了。”
“咳，这时候了还叫什么姑娘姑娘的，多见外啊，叫我凌儿就行，我小时候我妈就是这么叫我的，她老是把我当男孩子来养，叫我学枪棍叫我跟着私塾先生学习。”
“家母定是寄了很大希望在凌姑娘，不，凌儿的身上”易言躲闪凌燕微微皱眉的眼神，“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心情大多数能都理解。”
“可是她老是不管我到底想做什么，总是强迫我去做一些她觉得好的事情，可是我不喜欢。我就在私塾里胡闹，在老师的课堂里玩耍。为此妈妈总是去赔礼道歉，我在边上死活不肯鞠躬认错。气得我妈只想打我又碍于面子没有动手。”凌燕苦笑了几声，“只是她现在…现在……”
易言突然想起来，凌燕的一家人在一场浩劫里与全村人一同去世，估计现在也已经化作了枯骨。可是当时的自己还阻止她回去看一眼，易言感觉到一阵愧疚：“对不起。”
“没事没事，这是我自己提起来的，你不用说对不起。”
“要是我当时没阻止你回去……”
“不提了不提了，你要吃什么吗？我去厨房要几份小菜吧。”不容易言多说什么，凌燕起身出门，合上门扉。出门后她停顿在门口，轻轻地擦了一把眼睛，泪水随即被揭去，袖口一片晶莹。
    易言躺在床上，空白无神地看着天花板，默默地关闭了【圣知】，静静地闭上了眼睛。
眼皮沉重，眼底里闪过一道惨白的闪电，雷霆轰鸣。接着涌着鲜红的血色铺满整个视野。易言感觉到自己不停地下坠，下坠，直至坠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渊，里面是掺杂血腥的狂风，不断地呼啸着。
这场景如此熟悉，在记忆深处。就像在明月下找寻一口枯井，下面有一双熟悉漂亮的眼睛，等待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