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玄】绿酒一杯歌一遍——第四 折磨

第四 折磨
贺玄的手悬在半空，默然无声地看着他。周围蹦跶的怪人一瞬间都静止住。空荡的室内，滴滴答答的液体滴落声断断续续地响着。
他的神情可真无助，哈，脸色也是惨白，比他一只鬼的脸都白。他的眼睛里分明倒映着一缕光，但就好像是镜子，光投不进去，只能尽数反射回来。他一直睁着眼，却一直没有眨眼，空洞地瞪着正下方。雀翎一样的长睫颤也不颤，像个玩坏的人偶，毫无生气。
贺玄的手还是按了下去，狠狠地按着他的下唇，按到嘴唇被虎牙磕出血迹。他吃痛，神态有一瞬间的清明。长睫轻颤，痛觉消失后又再次回复旧态。
真是控制不住自己。
贺玄伸着手指，撬开了师青玄的唇，捺着他的牙床，抵着他的虎牙，抵到手指鲜血淋漓，这才把多余的血抹在他的唇瓣上，他那张秀美的脸立刻变得妖冶起来。
不是喜欢化作女相吗？
贺玄将水师的头颅甩到一边，压制住翻涌的怒火，狠狠一拳锤到师青玄的胸口，有血丝从他的嘴角拖下来。混在了他抹在他唇上的血液中。
贺玄蹲了下来，轻轻地将手掌搭在师青玄的脖颈上，手心下温热的血还在流动，仍然鲜活的脉搏微弱地跳动着。
长久，一声轻叹“从今往后，你我就再无关系了。”
待到师青玄有意识的时候，自己已身处皇城一隅。
自己好像再说:
“哥，你说我在皇城开个宴席，会不会招来一大群风雅之士，我与他们谈仙论道，这群文人墨客会不会讽刺我什么‘子不语怪力乱神’？”
“哥，我早就查清楚啦，东城区的风满楼算是达了我的品味吧~听说那儿的茶也不错，咱们不如去尝尝罢！”
“明兄，走，我带你去皇城喝酒！”
“……”
这皇城依稀还是记忆中的模样，奢靡、市列珠玑，男子冠中丝履，妇女珠翠金宝罗纨，人人浑噩度日。
他孤魂野鬼般游荡于街角。对于周遭百姓的尖叫、指指点点充耳不闻。他有点分不清现实和虚幻，此处是皇城没错，可现在又是何时？
为何我会在这儿？
师青玄觉着有把锈刀刮着自己的头脑，钝而持续的痛楚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急得他恨不能找块砖头砸晕自己，得个解脱。
他脚似踏絮，头重千斤，口舌也毫不留情地迟钝着，张口让人不知所云。蹭过的那路人本急于赶路，怎样被一个蓬头垢面，满身腥血的疯子扯住，啊啊半天听不懂一个字，好生晦气！
这路人本一进京赶考的书生，今儿听闻放了榜，衣服都不曾理好，就飞奔出大街，不料一出来就有晦气找来，气得他是一个手指打颤、腕子发酸，“来人！报官报官！快报官！疯子！把这个疯子痴呆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