艳骨-4

她们在此时接吻亦是奢侈。
然后，在吻和吻的交缠之间，浴巾顺势滑落，芽衣子赤裸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微微颤栗，远藤也顺着对方向后仰倒的势头跌进床间。
“你可以去求他，让他杀了我。”芽衣子忽地开口，抵着远藤的唇。
远藤微微离开她的唇，眼里全是愧疚。
“要委身于利根川，除非我死，除非，我死。”芽衣子嘴唇轻动，吐出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刃一般插入远藤的心脏。
 被昔日恋人背叛入狱，被囚禁到今天而毫无反抗能力，种种强行被压抑下来的不安，终于在此刻爆发开来。
远藤从芽衣子的脸上感受到那种被巨大痛苦折磨之后的脆弱，从她眼底的黑暗里看到那抹骇人的恨意和恐惧，日渐松动的心终于被什么攻破，竟然升起一股罪恶感。
想拥抱她，想安慰她，细细吻去她的眼泪。
远藤的视线顺着芽衣子近在咫尺的五官向下转移，将她的手腕钳制在头顶。
双臂之下是她柔弱无骨的身体，她们挨得如此之近，似乎就连心跳都可以透过皮肤震动彼此。
“别这样！” 芽衣子拼尽全身力气抵御着。被施暴的经历现在还在她的脑海里回荡，一点不曾减弱。
“看着我。”远藤稍微松了点力道，但仍让芽衣子无法挣脱。
没有移开视线，没有丝毫责难，她只是安静地凝视着倾身而上的女人，任凭眼泪滑落。
“记住我现在的样子。”远藤的双眸慢慢变得温存起来，似乎蓄积了一层薄薄的雾。
“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时，就想起我……想起我曾对你这样，而不是他。”
芽衣子感觉到一股腥甜满溢上来，堵得喉咙口发疼。远藤放开了对她的钳制，改为拥紧她，放柔了声音，轻抚她的背。
过了半晌，芽衣子胸腔微微震动，她猛地自远藤怀里抬起脸，居然是笑着的。
“我不会忘记……他曾经对我做过什么。”
细长的凤眼眯起，芽衣子的手指滑过远藤的面孔，把她的长发拂到耳后，慢慢抚上她的脖子。
“如果他狠不下心杀了我，我留下来总有机会杀了他……”
  远藤心里一抽，随即化成了绵长的怜惜的疼。
“你现在动不了他的。”
“我知道。”
芽衣子抓在远藤后颈上的指甲忽然残忍用力，淡淡的血腥味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更加煽动了扭曲的情欲。
“但比起让利根川痛快地死，看他失去一切后跌入地狱……会让我更开心。”
她的脸这么近看依然很漂亮，眼睛细长，嘴唇上薄下厚，重欲的面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