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诚之心(3)

我试图说服自己，只是一瞬、光芒一闪，你们便消弭于人世。谎言多少使我好受了些。反正我永远也没法知道，核弹究竟最先在什么地方落下。如果是东北部，你们俩眨眼间便死去；更远些的话，你们不是尖叫着被活活烧死，便是被碎玻璃、破砖片和尖木屑搅碎身体，像牛肉糜一样。
胆小鬼，竟然拒绝面对这一切。
我要是勇敢些，就应该一枪打爆自己的脑袋！
但我不是。我悠然而归，收获满满。像个捡破烂的。
西班牙餐叉以北的77号公路上，那卡车还那辆克莱斯勒停在一起。但那对老夫妇的尸骨却没了踪影。
在尼法县外发现了有人活动的迹象：三个人，朝绿泉方向去了。本想跟踪，但放弃了。不大可能是朋友，那不过是天真的一厢情愿，食人族的可能性倒还更高。
6月20日
花了两天，弄了扇门，然后通上电。
混蛋们，这里闭门谢客。这里是我的家，温馨的狗窝。
 
 
2095年 双层天洞穴 42岁
9月20日
28个人，成人有11男8女，9个小孩，年龄在2到10岁左右。有步枪和手枪，保养很差。穿着旧时代的衣服——破破烂烂的。
9月22日
昨晚接近了他们，听了他们的对话。西班牙语，大概吧。是从墨西哥来的？
听到他们反复嘀咕着“踢糖”什么的。可能是“天堂”的意思。他们大概是想定居下来吧。
看上去无害，但只是看上去而已。
10月5日
被我唤作“玛丽亚”的女性怀孕了。我认为父亲是“何塞”，只是她也经常和“巴勃罗”做伴。
10月7日
“佩德罗”跑到小溪撒尿。如果他看看他的左侧就能发现我了。太近了，得给他们留点私人空间。
11月10日
“何塞”在追逐大角羊的时候弄断了腿。营地太远，人们听不见他的呼救声。我告诉自己别插手，结果最后还是没忍住。在距离营地300码的地方，尽我所能地开始了“何塞尖叫模仿秀”，有几个人终于注意到了，我沿路引他们来到一处山顶。在那里就能听见真正何塞的声音了。
也许尽是徒劳。复合性骨折，骨头都出来了。
11月11日
“Infec-shee-own。”这些鸟语，听起来都他妈一样，我也能讲得很流利嘛。总而言之，何塞的腿已经没救了，说不定还会要了小命。我真是天性善良啊。他们无能为力，于是只好寄希望于祈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