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运］［丞坤］苏唱街(2)

“苏唱街的戏子，便是观众。观众便是戏子。” 
“只要你想，画上面谁也不识谁，亦可发泄又亦可动人，甚至可以找到知己也摸不准。” 
范丞丞来了兴趣，连着身子都坐的直了些。走过那么多城，这种梨园他也是第一次见。 
似是蒙上了纱的少女心事，你不一定能懂，但你又一定想要知道些许。 
台上的生角下了台去，再出来这人亦是西装革履又亦是麻布粗衣。谁都不知他是谁，也没谁会好奇他是谁。 
各代年间，人都得有那么几种发泄的方式，不一定非要醉生梦死烂醉如泥，有时画上面唱一出戏，台下坐着亦懂亦不懂的人。 
也未必不是个好法子。 
戏台上的华灯缓缓亮起，晃神间台上多了一位青衣。范丞丞的姐姐酷爱戏曲，耳熏目染间连着范丞丞都对京剧懂那么一星半点。 
青衣宫妃扮相，同着那抹隐约招摇的红一齐轻动。上了粉的面容看不清长相，但眉眼间仍是盖不住那固有的风情俊朗。 
那人嘴微张，唱腔从丹唇中缓缓流出。一瞬间，范丞丞便知晓了篇目。 
《梅妃》 
本是个男儿，为何在这种地方唱起宫怨来？范丞丞盯着台上在繁杂戏服下颇显瘦削的人，眉目间竟让他看出了几分熟悉的感觉。 
见过？范丞丞皱眉。 
也难免会遇到熟人。 
别院中起笙歌因风爱听 
递一阵笑语声到耳分明 
我只索坐幽高梅花律影 
忒炎凉又何苦故之相形 
戏文范丞丞很熟，他只好奇于为何就唱这四句。画面本就不易，就这台上这人的面相定是下了功夫做了几个时辰的。《梅妃》本是宫怨戏，那杨贵妃是不是别有所指？ 
台上的人轻轻重复着那戏文，范丞丞的探究好奇愈发地放大了去。 
“小姐，点灯。” 
在朱正廷满脸惊讶里，范丞丞头上的华笼缓缓地向台上那人移去。 
04. 
按着苏唱街的规矩，送了灯的人是可以见戏子一面的。 
当然，前提是戏子应允。 
当范丞丞推门进了后间，看到卸了一半戏面的那张脸时，似乎一切的疑问都解开来。 
“你和蔡公子，有几分关系？”范丞丞看着那一半桃花相，另一半还仍是戏面掩盖，那人肤色本就白皙，现在衬得更甚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