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望（三）

孟鹤堂眼巴巴的看着人离开，褪了衣物躺倒床上望着床顶发呆。他喜欢这样的晚上，这样平静的夜晚。他可以褪去防备躺在床上肖想着自己的爱人，可以做一个不闻天下事，一心只有少年郎的孟鹤堂。那个少年现在已是独当一面的人物，身板比自己还结实几分，自己还时长需要他的保护，再也不是那个跟在他屁股后面喊堂堂哥哥说自己想吃肉的小奶娃了。折腾了一天，孟鹤堂也累了，乱想着就迷迷糊糊睡着了。
过了半柱香的功夫，一个黑影闪身进了卧房，却不是别人，是早就离开的周九良。九良蹑手蹑脚的进了门，慢慢掩上门，负着手立于床侧。看着床上抱着被子皱着眉头的人，面上冷漠的表情渐渐碎裂开来，半晌轻声开口嗫嚅到：“先生，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他记起在分编队之前，他还是个肉乎乎的小话痨，跟在他的堂堂哥哥身后。他又记起孟鹤堂曾许诺他：“等这些都结束了，哥哥带你在世外桃源买处房子，就咱哥俩，我天天炖肉给你吃！”“堂堂哥哥，他们说世外桃源都是骗人的。”“你信哥哥，哥哥说有就一定有！”他看见孟鹤堂眼里闪着细碎的光，就像夜行军时天空上挂着的星星。他信了，所以在跟他分离的日子里他一直在等，等他的堂堂哥哥带他回家。终于他们回家了，却不再是从前了无心事苦中作乐的少年。
九良站了许久，轻推房门，依依不舍的看一眼床上的人，转身走开。
听到门轻轻关上的声音，床上的人慢慢睁开眼，眼底一片清明。“九良，快了，这些都快结束了……”
被皇帝斥责过一顿的孟王爷着实消停了几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倒是在家认认真真读了几天书，终于捱到了狩猎的日子。
这日早上杨将军府上就被小少爷杨九郎搅和的鸡犬不宁。杨将军听着门外儿子的敲门声只觉得头大。“爹！爹！起床去见雷雷去见雷雷！”丫鬟小厮们哪有敢拦的，任凭着九郎去闹。“九郎今日起的倒是早。”说话的人正是杨将军的养子，杨九郎名义上的大哥，杨长生。“大哥，今日要去见雷雷！”“九郎听话，先回去想想给你的雷雷带什么礼物，等爹爹起床了咱们再走好不好？”“礼物……礼物……恩！雷雷喜欢吃我给他买的炸糕！炸糕……炸糕……”九郎一边嘟哝着一边往自己的房中走去。
“果真是傻子……”杨长生脸上露出轻蔑的笑，转头吩咐杨九郎的贴身丫鬟：“少爷的药要记得带好，少爷的病要紧。”“奴家知道了，大少爷您可是好久都不来看看人家了……”那丫鬟手里搅着手绢，拿脚去碰杨长生。“我这几日不是忙吗，我办完了这件大事就去看你。”说着冲丫鬟挑挑眉“快些走吧，你的主子都走了你还在这像什么话！”“那……大少爷可别忘了奴家~”说着就扭着腰走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