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变(2)

她很爱美，不是现在廉价的饰品所能满足的，总有一天她会化更多的妆，爱上名牌的包包，穿上不适合长跑的高跟鞋，我不愿这样的事情发生。
那时的我很内向，不善表达，就算想表达也也无法表达。我的同学也不过是刚刚会写议论文的雏鸟，在一些不辩自明的理论上证明着自己的正确，我在里面都不算优秀的学生。这个逻辑还是充满了漏洞：打耳洞的女生不是没有，为什么只有她是最有风险的那个，就因为她喜欢这些小饰物？就算现在我也会畏首畏尾：告诉谁呢？告诉老师，老师大概也会说，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小青你还是把课本整理整齐，人家爱卫生，你不爱卫生，人家那是优点，连自己都管不好的人怎么能管好别人。
她的变化和我有什么关系？就算和她交好的同学都没有这样的担忧，就我独特睿智的发现了这些东西？就算她真的变成了每天花费大量时间打理自己容貌的人，那也不是她的末日。
我什么也没做，则没有罪恶感；别人没有发现，自然也没有罪恶感。
初三的时候，我们不在一个班。
初四的时候，我们也不在一个班。
在初中升高中的时候，有一次年级会议，我记得那时我的成绩是60人里排22名，这个庸常成绩也是我努力的结果，我那时很窃喜，在课桌里按着自动铅笔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和别人的说话都欢快的多，那时我看见了她，我的心里突然有了阴霾。
她的长发披散下来，在人群里那么扎眼。头顶上扎上了发卡，收束着不听管教的刘海。她的身上还穿着校服，但是她是那么显眼，身上带着叛逆，不复清澈。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将目光转向她了。
学校是不允许留那样的发型的。老师肯定劝阻过，找她谈过话，找她的父母谈过话，但结局很明显，她赢了，我的担忧成了现实。
不知道作为胜者他是否很开心，不知道同学们是不是羡慕他的长发。但是她还是为了她的美，他牺牲了那么多，也得到了有限的自由。一旦有机会，他会试试将头发染成他喜欢的颜色，穿上他喜欢的衣服，换上她认为最漂亮的耳饰，向所有人展开她最美的尾羽。
它变成了我讨厌的那类人，那些通过所谓的“个性”和物质来满足自己对美的追求，可是我却无可奈何，或者说，什么都没做，什么都做不到。明明我发现了，却什么都没做到，给我数倍于通常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