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陌洛阳尘（一）(6)

“你看这里。”慕容离指着尾部的一处。陵光顺着所指之处看去，发现一道特别的暗纹，凝视半响才惊觉那是自己的名字，用小篆镶嵌于其中。
“你叫陵光，正是朱雀的意思，我便雕了这个图案。”
“这是……你亲手做的？”陵光的表情很惊喜。
“嗯。不知阿陵可喜欢？”慕容离悄悄将带着伤的手藏在背后。却被陵光发现。
“受伤了。”陵光小心触碰着伤口。“生辰礼我很喜欢，但你这也太……”
“很难啊，我又忙，可是阿陵的礼物要亲手做才显诚意。”
陵光听得心中感动，面容一肃，轻轻拨弄琴弦，琴声清越，显然是把好琴。陵光深吸一口气，将手置于琴上。曲子进入高潮是，箫声响起，一开始细若未闻，缓缓融入曲中，紧接着每个音慢慢加重，变得激昂。两人在月光下相视一笑，那种默契仿佛是与生俱来的。琴瑟和鸣，一箫一琴，加上这二人，便是整个世界。
清风徐来，伴着这两个少年，时间也不由停驻，静观刹那间的美好。
陵光犹豫半响，伸手调了调弦，轻轻试弹了两声，还没有成什么曲调，便流露出无限的深情。声声弦音低沉忧郁，充满哀怨幽思，似乎是在诉说着什么。他轻轻地扣弦，慢慢地操弦，娴熟地抹，挑 。
高台上，慕容黎猛得睁开双眼。他本来在思考未来的走向，思绪却被一阵琴声打断。
“是他？”慕容黎的处所正好在陵光寝宫边上，可以清晰听见乐音。
曲调渐渐轻快流畅，却又忽然变得沉痛遏塞，像泉流冰下阻塞难通。音调越来越低沉，丝弦好像凝结，断绝，四周冷冷静静，一切声音都暂时停歇。
“有多久……没听过这琴声了？”慕容黎对着琴声传来的方向，喃喃自语。
他，是在想自己吗？
慕容黎走出偏殿，四周空无一人，只有一名御花匠。
“先生起了。”老者略微躬身。
“嗯。”慕容黎随意应了一声，随后轻唤一声，“王上。”
“先生不必多礼。”向他走来的正是陵光，接着却皱了皱眉，“为何，不见侍从？”
“在下喜静，便将他们都遣开了。我也不需要人侍候，王上还是把人都撤了吧。”慕容黎淡淡回道。他的目光转向角落，比起陵光的问题，他对其它事情更感兴趣。那个花盆里种的是……
“此乃羽琼花，旧瑶光国国花。”陵光注意到他的目光，解释道，“孤王命人移栽几盆在偏殿，不知先生可满意——？”
“慕容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