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2)

天已经破晓的时候，她被光刺的睁开眼睛，望着被霞光照红的天花板。
脸上有一丝冰凉。她伸手一摸，感觉指尖沾了一点湿润。
奇怪，脸上怎么会有水呢？
她伸出舌头舔了舔指尖。
还是咸的呢，味道好怪啊。
胡乱用被子一擦，她坐了起来，直直看向窗外。
无数红色的云带着金辉升起。
刺眼，明丽，绚烂。好像有着无限的希望。
“真漂亮啊……”
她喃喃自语。
2
今天似乎有些不同呢。她窝在沙发角想。
爸爸醉醺醺的闯进她的房间，把她拎了起来又扔在了沙发上。
然后她就第一次亲眼目睹了父母吵架的“盛况”。
妈妈先质问，爸爸后狡辩，顺序准确的像排练了无数遍的电视剧，一句一句你来我往。
看着两个人面红耳赤的模样，她竟不由得想笑。在外人面前的和善有礼，是多么容易被撕破啊。
她无数次地看着妈妈在刚刚吵完架后马上在电话里谈笑风生，爸爸在和别人聊起家庭时一脸镇定的编织谎话。
她的思绪突然被打断，因为一股突然的拉力把她拉下沙发。她的头磕在墙上，脑中嗡嗡作响。
是爸爸。
然后，她看着黑色的鞋底狠狠地踹在她的肚子上。一脚，然后又是一脚。
他是在泄愤吧？她想。然后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对此竟没有半点愤怒。
对她来说，对面的人这样的行为自然到让她连“为什么要找我出气”这样的问题都觉得可有可无。
无所谓，他乐意怎样就怎样吧。
但是，真的好疼啊。
脑中的嗡嗡声还未停息，她的眼前出现无数散乱的线条，把周围的一切混乱扭曲拆散重组再变成她无法理解的形状。
这是谁在拦爸爸？是妈妈吗？这是什么声音？是门响了吗？这是哪里？对面的两个人在干什么？他们……是谁？
她的大脑被无尽的疑问搅得一片疼痛，让她连叫喊都发不出。
后来的一切都是黑白的默剧，大脑从那一刻停止了工作，眼前的一切飞速的掠过，水洗般不留一丝痕迹。
直到——
一纸离婚证书出现在柜子里。
她盯着那白纸黑字，无声的笑了。
3
从那以后，她再也没叫过他“爸爸”。
事实上她也无法再叫，因为她的妈妈带着她跑到了这个城市的另一头，又安了家。
那个男人很温柔，也很可靠，但她却做不到彻底的信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