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凯千】暗明啊，应该25了(3)

“那我呢？我不是你的同类，以后，我们之间会怎么样呢？我不敢问你，不敢问任何人，我只能一个人想……”
   
       夜色里，尹柯哽咽的声音四散在风里，一句一句，断断续续。
他听见他说：“邬童，我等了你一整晚，而你身上，却有两个人的烟味……”
话还未说完，尹柯便断了音，眼泪落下来，滴在他的手背上，冰凉、剔透，从高空直直滑下去，仿佛听得见眼泪摔落在地上肆碎的声音。
以前的尹柯不是这样的。
大的欢喜与大的悲伤，都离尹柯很遥远。一年来，邬童所见的那个尹柯，一直都是波澜不惊的，即使内心有痛，痛楚似海，他亦可以掩饰得静定如无欲的竹林，仿佛全世界崩溃在他面前，他都能笑一笑接受。
打落牙齿和血吞，几乎已经成了尹柯与生俱来的本能。尹柯不常在邬童面前大笑，但尹柯更加不会在邬童面前哭。
    邬童在一刹那心软。
像是终于清醒了，良心道德感重新都回来了，他慌忙把他抱下来，小心翼翼搂他入怀。
“是我不对，”他抱着他，在他耳边低声道歉，声音里有说不出的柔软：“我不该在你生日这晚丢下你，不该和另一个女人在一起，我不该对你说谎的，刚刚我也是被气昏了才会说那些话的，柯柯对不起……”
尹柯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邬童从不向人低头，从不向人道歉的。而现在，这样一个会向他说对不起的邬童就站在他面前，存心诱他对他贪恋到底。
深陷在他胸口，尹柯失声哭了起来。
“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尹柯的声音听上去很难过：“在遇到你以前我从来不是这样的。”
邬童拍着他的背，哄着他问：“你现在，是什么样子？”
尹柯不敢说，闭上了眼睛。挣扎了一天，他终于累了，累得连自我安慰的力气都没有了。静默了一会儿，他终于对他坦承。
“我终于，学会了一些不好的事情。比如，我知道那位小姐不是坏人，我明明知道她是好人，但是，我却仍然没有办法用平常心对待她，没有办法说服自己接受她，我甚至没有办法喜欢她。见到你和她在一起，我没有办法让自己不去介意不去想。这种感觉，是很累的，怀疑一个人，本身就是一件很累的事……我今天一直在想，什么时候开始，尹柯也终于变成了这样的人？像个狭隘的小人，猜忌，嫉妒，迁怒，这些年来我尽量想远离的这些东西，在今天我全都学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