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3)

锦户亮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被带去拍了片子，只记得自己像被摆上祭坛的猪肉一样，被要求抓住铁杆，半张着嘴站着。然后就被领去了一间隔离出来的房间。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戴着口罩，眼镜在顶灯的照射下泛起反光。 
闭眼，麻醉，“锵锵”两下。 
“好了，睁开眼吧。咬住棉球，等一会就吐掉。” 
“？？？” 
“这个是拔牙后的注意事项。少辛辣，不要喝酒，今天别吃饭。剩下的你自己看吧。” 
来回没半个小时。
出了大楼，锦户亮看到了门口停着的横山裕的车。 
“哟。弄完了？” 
“……” 
“缝线了吗？” 
摇头。 
“那还好，我上次拔牙缝了线，笑的时候只能呼呼的吸气，一咧嘴就疼。——好了，我不逗你了。你别瞪我！” 
不仅用十分凶恶的眼神，而且把鼻头也皱起来了。 
但是横山裕伸手捏住了他的鼻子，鼻翼在指尖扇动，“疼……”闷声闷气的。 
“不疼吧？你现在还是麻醉状态吧？” 
“哼……” 
“嘴也张不开？下巴没有感觉？”横山裕的手托住了他的下巴。 
锦户亮感觉到不知来源的瘙痒。他摇摇头试图摆脱那种不适感。 
但是横山裕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嘴唇，拉开了他的嘴角，把手指伸了进去。 
“拔了两颗智齿啊？可以吐出来了，把棉花团。” 
两大颗吸满了血水的棉球掉落在横山裕手上。红色的口水顺着锦户亮的嘴角滑落，但是本人并没有发觉。 
眼前的前辈散发出强烈的压迫感，也许是头靠的太近。 
真的太近了。 
呼吸声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头发挡在眼前。 
他……他干了什么？ 
嘴唇没有知觉。他突然靠过来应该是做了什么吧？ 
脑筋转了一百八十个弯儿之后，锦户亮放弃思索。 
“嗯……” 
“走吧。你不躺下的话，一会儿口水会流下来的。” 
就算流下来也没关系，舔掉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