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三】破冰（贰）(6)

敖三通读全文，竟然找不到一丝漏洞和疑问。在简亓的这篇文章里，一切逻辑都十分合理和严密，没有任何瑕疵。
他所有的疑问都被解答了，程以清的内疚，简亓和程以清的秘密，他们不为人知的过去。
但是敖三感到胸口很闷。
简亓不最是冷漠无情的吗。他不是别人口中“指着吸干程以清最后一滴血吗”。这么多年，他每次因为程以清的事情去找他，从来没有在他的脸上看到微笑以外的第二种不是面无表情的表情，没有感知到他身上除了客气礼貌以外的第二种情绪。
为什么今天，他可以为程以清做到这个地步？
简亓的身世没有人知道，包括和他最为亲近的程以清。八年前他刚刚因为程以清认识简亓的时候，曾经担心他会害了程以清，便派人查他的底细，但是结果一无所获。
他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守了整个青春的痛苦和悲伤，在今天，他自己亲手挖出来捧到所有人的面前请他们看。他挖得满手鲜血，整颗心支离破碎。
简亓究竟为什么这么做？
现在程以清的广场和简亓的广场的风向已经全变了，几乎都是同情他们俩的，尤其是程以清，几乎都在赞叹他的不容易和重感情。
敖三知道简亓肯定买了水军，但他也清楚大部分还是路人的同情心在泛滥，毕竟水军可以带风向但是不能控制舆论。
但是敖三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他退出微博输入简亓的电话打了过去。
电话很久才被接起。
“怎么敖董？有事？这个处理您还满意吗？”简亓依旧是一副冷静的语气。
敖三再也受不了了。
“简亓你他妈能不能不要这样？你藏了这么长时间的秘密不能一直藏着吗？没人想知道你的身世真的。当年我他妈查你查这么久都没个毛线你现在是在讽刺我的无能吗？”
“还有你这孙子能不能别这么跟我说话？”
敖三有些失控，声音很暴躁，但是说完以后他就后悔了。他明明可以心平气和，好好和简亓说话的，更何况简亓刚刚才救了他发小程以清。
电话那头突然没了声音，敖三感受到简亓的沉默，然后他就感到一股浓烈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过了很久很久，久到敖三以为已经过了一个世纪，对面终于有了应答。
“你到底希望我怎么做？”
“我不说我自己，你就会被牵扯进来。”
简亓的声音很轻很轻，敖三觉得似乎他伸手一碰就会碎掉。
这是第一次，他没有称呼他为“敖董”。
敖三似乎感受到了简亓语气中的脆弱和不安，这是简亓的情绪吗？是不同于清冷客气的情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