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二）最后的夏天

已经完全是仲夏了，文绪却没有那个梦。
如烟花般逝去的高中三年。
体育考试的临近，象征着毕业考的帷幕已经拉开。
华酱，我们还能在一起多久呢……。
阳光是燥热夏天的罪魁祸首，微风拂面，恰是绝佳的闷热天气，热流在房子间，行人间藏匿着，流动的空气把远方的山的边缘融化了，像是水一般摊开，抬眼望去，却不清冽。
文绪的表情归于失落，想起这是最后的夏天，她的心就阵阵剧痛。
“华。”
“怎么了？”
“夏天的烟火……，”她声音有些哽咽，却又刻意地忍住了。“要和我一起去看哦。”
“我会的啦！”她抱住文绪，“你怎么了？为什么哭？”
文绪泣不成声：“华酱，我们就只能再一起看最后一次烟火了……。”
眼泪大颗大颗落在华的制服上，晕开了一朵朵花。
华有点怅然，紧紧抱着文绪：“别这样，我不会抛弃文酱的。”她慢慢松开，“在操场上都被别人看到了啦，别哭了哦。”
华擦了擦文绪的眼泪，“别哭了，我又不是死了。”她故作无事，微笑了一下，却还是掩盖不住悲情，一颗眼泪照直打在衣服上。“别哭了，我会回来的，永远不会抛弃文酱的。”
说着，她擦着眼泪跑开了。
恰好是这看烟火的日子，天公不作美。头顶灰蒙蒙的一片，模糊不清，像是在已经污了尘土的玻璃上呼的水汽，里边看不到外面，在外面也看不到里面。
沉闷的气氛把文绪的心情彻底捣毁，她心里那片天空本就阴沉，被这一搅，宛若泡沫，杂乱无章，不堪一击。
其实如果终将分离失去，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没有得到。
至少，文绪是这么想的。
但，没有了你，未曾得到你，又由谁来支撑这个脆弱的我呢？
呐，我喜欢你。
“文酱，准备好了吗？”华推开门，她和文绪早已约好去看烟火。
文绪赶紧擦了擦眼角，露出了笑容。“没有呢，我想让华酱来给我梳头。”
华看在眼里，那微笑里面透露的不是快乐，是苦涩。
华神情也恍惚了，“好啊，我也好久没给文酱梳头发了呢。”她故作微笑，走到文绪旁边。“我最喜欢文绪的头发了。”
文绪戏谑了一下：“那你不喜欢我？”
华羞红了脸，用刘海挡住眼神。“都……，都喜欢。”
明明是平常的玩笑话，文绪心中却不可名状，她高兴不起来。
好苦。
毕竟过了这段时间，她就不能一直和华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