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服(7)
南恒坐起来,披上布衫。媳妇早不耐烦了,小声骂起来:“死了人,急着报丧,等不得天明吗?”南恒笑笑,戴上眼镜,走到院子。既然能来敲门,肯定是搁不到天明的急火事,当着众人的队长,就得耐烦哩。
南恒拉开门闩,一眼瞅见门口站着南红卫,忙问:“你还没睡?”
“睡不着……”
“好,进屋,咱俩扯扯。”南恒热情地说。
“咱们出去说说。”南红卫站着不动,“甭影响屋里人休息。”
南恒一脚跨出门,顺手拉上门板。俩人走到街巷里。
“那件事,你下一步……准备咋办呢?”
“没有下一步了。这件事,已经处理完了。”
村巷里很静,俩人的脚步声在那拥拥挤挤的房屋的墙壁上,发出回声。
田野里比村巷里亮多了,清凉的带着湿漉漉的水气的夜风,吹得人心胸里好舒畅,河滩里无名水鸟单调的叫声,更显出田野的寂静。看着南红卫在村外的大路边上坐下,南恒也坐下了。
“你为啥要包庇我呢?”南红卫突然转过头问。
南恒倒被问住了,回答不了了。是啊,为什么要包庇这种丑行呢?纳闷了一会儿,说:“我觉得应该这样。”
“你为啥不整我呢?”南红卫问,“这是最理想的时机。”
大约只有南红卫这样的人,才能说出这样直截了当的话,南恒反倒觉得痛快,也就照直说:“我不想整任何人。我今年当队长,能不能把南村的事办好,是另一回事。本人心里有一条老主意:不整人!”
“你刚一上台,把你堂哥南志贤整惨了。”南红卫说,“你在这件事上,落下不少好名声,黑脸包公……对我,怎样这么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