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剧《开封奇谈 续》16(8)

“……”
包拯的眉毛渐渐拧在一起。
若说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名伶选美案，凶手只是为了爱人、为了姐姐报仇雪恨，最后却逃不过律法的制裁，而破坏他们幸福的凶手，却逍遥法外了这么多年。当初判决的时候，他又何曾忍心？
交子案，他明知庞义舟只是替罪的羔羊、被迫的帮凶，他明知襄阳王才是幕后的主使，可他却因为找不到证据，因为襄阳王背后强大的势力和高高在上皇权的压迫而被迫选择妥协，害得庞籍的父亲丢了性命，害得他最好的朋友家破人亡，害得昔日的翩翩少年成了流落街头的落魄公子。
世人都只道他铁面无私，谁又能真正理解他每一次判决时的无奈？谁又能真正明白，每桩凶案的背后，又隐藏着怎样一个令人万分伤感悲悯的故事？
“我承认，我是有过这样的念头。”包拯的面色凝重起来，声音也变得低沉，“在了解事实真相之后，我有无数次想徇私枉法，有无数次想置之不理。在强权面前，在虚假的事实面前，我曾一次次的怀疑过，自己所坚持的东西是否真的是对的，我犹豫，我迷茫，我不知道该何去何从。”
“那你为什么不肯徇私枉法一次？为什么不愿意为了我徇私一次？就一次……我父亲就不会……”庞籍惨笑着看向包拯，满目疮痍，“你怎么可能会徇私？你是多正直的一个人呐……”不过一瞬，庞籍便又变回往常面若冰霜的模样，与方才判若两人，声音也变得格外冷漠，“是我想太多了。”
看到庞籍如此，包拯的心揪得厉害。
他自然不想让庞籍伤心，他也知道庞义舟并非主谋，可庞义舟犯罪已是事实，他纵使想包庇，太后也不会容情。
他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快找出襄阳王谋反的铁证，将他绳之以法。
想到这里，包拯面上神色更加坚定 ，“庞籍，你父亲的事，对不起。可法终究是法，法理存在，自然有它的道理。我怀疑，但我从未因此动摇自己的信念，更不会改变最初的理想。如今这人世间的法理不公，这一切黑暗的源头，不是法，是人对至高之位的欲望，是那些无休止的欲望毁了原本世人头顶的一片青天。所以我一直相信，只要真真正正做到贯彻法理，坚持正义，总有一天，天下会是清平一派，再不会出现那些令人悲悯的惨事了。我发誓，绝对不会让襄阳王逃出律法的制裁！”包拯扶上庞籍的肩，声音变得温和，“所以螃蟹，再信我一次，好吗？”
庞籍看着眼前人满目希冀与温柔，不知为何，眼泪就决了堤。
这些日子，他真的太累了。
累得……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