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嫁

呵，该怎么说呢？竟然是由我来回忆这个故事。许是我是他们的旁观者，对整件事看的最清楚罢。我有一位兄长，名唤子尽，因为我的缘故，他结识了我的好友晴，两人一见钟情迅速坠入爱河，欲结秦晋之好。这二人都是对我十分重要的人，这场婚礼我自然比谁都要期待。
晴是陵城阮氏一族的小公主，擅琴好文，温柔小意，是城中一众男子的梦中仙。我与兄长是临城隋关第一大户赵户下的小辈，兄长乃是赵氏长房独子，我是幼子嫡女，赵家大户，长幼有序，嫡庶有别，好在我父亲虽为赵氏幼子，却是嫡出，故幼时我可以与子尽兄长一同教养，不知怎得，我自小只亲昵子尽兄长，整日追在他身后兄长兄长的喊着，那嫡亲的哥哥却是不愿搭理。兄长文武双全，为人随和，不似那些面白孱弱的书生，兄长虽濡染诗文体魄却强健如剑客。是也，兄长剑术是赵氏嫡传，我因是女子未得真传，但幼时兄长总在私下偷偷将所学交予我，故而长辈不知赵氏剑术我也略会几分。在我眼中晴与兄长二人可谓天作之合。
大婚那日，我与家中父兄一同前去子尽兄长的婚礼赴宴，我知道晴自陵城出嫁，需要提前一日出发。大婚当日，我满心欢喜地去同兄长道喜，忽地发现兄长身侧立了一位白衣女子，心下微微异样，此女子身形高挑容貌姣好，却在我兄长大喜之日一身白衣出尘立于兄长身侧。我蹙眉望向她，约莫记起她来，此女是治好兄长父亲也就是我叔父顽疾的神医。只是上次匆匆一面未曾对她上过心。如今她这一身白衣胜雪站在兄长身旁，心中略有不快，总感觉哪里有些不对，却又说不上来奇怪在哪。来贺喜的宾客满堂，兄长身着一身红袍，喜意不掩，渐渐时至正午，吉时降至，兄长眉头渐蹙，按章程兄长此刻应当出城迎接喜轿了，可传讯小厮却迟迟不见踪影。我心底的不安渐渐升起，正欲上前安抚兄长，小厮气喘吁吁跑来，我心下登时松了一口气，却未料小厮上前与兄长耳语几句，又交给兄长一方信纸，我见兄长勃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兄长拂袖低声与叔父耳语，我却看出了兄长的口型，他说的是我答应你。
叔父面露满意的微笑，大声喊了一句：“拜堂！”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兄长又究竟与叔父达成了何种协议，晴还未到，此时如何拜堂，我见喜娘为那白衣医女盖上喜帕，我见兄长牵着她的手从门口迈入院中，我内心登时惊惶万分，我想冲上前去想要向兄长问个明白，却被父兄一把拉住，厉色示意我不许上前打扰，我从他们的眼中读到了了然，似乎只有我对此情此景感到意外。我见兄长与那女子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再也按捺不住，我一把刷开父兄的桎梏，冲到子尽兄长面前，用几乎颤抖的声音怒问道：“晴的喜轿还未到，兄长今日与这来历不明的女子拜堂又是哪一出？”我以为兄长会辩解，会羞愧，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用一种我从未见过的怨毒冷漠的眼神回看我，那目光中带着指责，那眼神刺过我仿佛要刺向我背后的谁，继而他笑了，轻蔑地笑答：“我与雪二人两情相悦，又得我父亲大人首肯为何不能拜堂，你口中的晴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