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黄】《天鹅净土》下（完）(7)

“等等，”黄婷婷叫住李艺彤，上前走了一步，拿起地上的袋子，“陪我散散步吧。”
李艺彤捡起钥匙，抚了抚挂件上的灰，把车锁好。
黄昏人静的天鹅园泛着暖黄的光晕，湖面映着姹紫嫣红的晚霞，水天一色，宛如仙境。天鹅们以家庭为单位，一组一组在湖面泛游，惬意而无忧。前段时间忽然闯入的黑天鹅，和族群保持着距离，似乎有种已然的默契。
“小的时候我从没想过，长大会做一个饲养员，还是天鹅的饲养员。”走在前面的黄婷婷，第一次对李艺彤说起自己的事，“进入天鹅堡后，之前所有关于人生的想象都变了。我不再是有资格幻想幸福的女孩，连庸庸碌碌度过这一生都很难。因为别人安然入睡的时候，我梦到的却是天鹅堡的一切，还有你。”
“之前的天鹅堡里，有天鹅，有你。现在的天鹅园里，依然有天鹅和你。那我到底是离开了，还是又回来了..”黄婷婷的困惑像天边缓缓消逝的日光，最终都会融入黑暗。
跟在后面的李艺彤脚步顿住，惭愧的垂下了头，无力感沉重的让她抬不起头。
“你问我为什么来这工作，”黄婷婷也停下了脚步，面向着夕阳，脸上露出了凄婉的笑容，“你最初又是为什么来这呢？”
黄婷婷看着距离她只有几步远的李艺彤，看到她落寞的神情渐渐释然。李艺彤侧过身望着远处的天鹅，不敢看她的眼睛。
“市局招募维和警察，我报名了，没意外的话，月底应该就去国外集训了。”李艺彤无望的目光落在那只孤独的黑天鹅，被泪水腐蚀的眼睛像它的喙。“以后应该没机会再来看它们。”
李艺彤说完，深呼吸平复下梗在胸口的情绪，干脆地转过身，大步的离开了。
黄婷婷望着她的背影，双手无力的垂下，花和袋子掉在桥面上。一张卡片从袋子里滑出来。她蹲下捡起卡片，上面只写了七个字。
【生日快乐   
       对不起】
李艺彤脚步飞快逃似的走出了天鹅园，拿钥匙时眉头皱了下，发动了车。
车开没多远，速度越来越慢，油门渐渐松开，被泪水模糊的视线已经看不清前面的路了。
她坐在车里，手紧攥着方向盘，眼泪汹涌，不知何时，方向盘被染红了。抬起手看了看，一道细微的伤口划在掌心，瞬间已经鲜血淋漓。她看向车钥匙的挂件，那枚褪色的发卡依旧那么锋利。
李艺彤看着看着，兀自的笑了，把发卡从钥匙上取了下来，上面沾染的血丝，和当年刺伤她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