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柚子的夏天】番外：他的夏天(3)

  台下窃窃私语淹没了台上的女孩，我看到她自始至终都在笑着，笑的花枝乱颤。不知道为什么我却想起了第一次见她那个下午，我问她：“你想要陪护的运动员的名字是什么？”她俯下身子，一笔一划在纸上写，漂亮的簪花小楷，那四个字很明显就是写过多次。她的侧面隐没在夕阳的余晖里，眼神却是晶亮的。她抬头，递给我她写的纸，然后就笑了起来，那本如江南薄烟的眉眼突然就生动了起来，宛若一幅泼墨山水着了色，一笔一笔都是明艳的春天。那天的她，和今天笑得完全不一样。
  不知是谁，丢了一瓶水上去，深秋的天气已经很凉了，她被泼的衣服全湿透了，额发也滴滴答答粘着水，格外狼狈的样子。台下的声音越来越大，闪光也在不停的闪。“够了，”我心里说，“够了，不要再拍了。”“不要在拍了。”“她在哭你们看不见，可我看见了。”“够了，Summer，你已经做的够了。”可我的脚却好像黏在了原地，没办法上台去拉着她离开。我知道，她不想，即使我拉她离开，她也不想离开。可能是感觉到了我的目光，她转过头，狼狈一笑，做了个口型。她说：“没事的。”
  我拉着她进了休息室。她的身上已经被完全打湿了。她小声跟我说：“Winter，他们应该不会找柚子麻烦了吧……”话没说完。休息室的门被推开了，她的少年，来了。
  “为什么不等我？”
  “我为什么要等你？”
  “为什么不相信我？”
  “我凭什么相信你？”她细眉一挑，好像刚才还在伤心的那个小姑娘已经不复存在，她对着她心爱的少年说，“我本就水性杨花的姑娘，你该知道。我喜欢你，不过是觉得你长得好看。可是这世界上好看的太多了，我何必为了你被人骂。”
  “你当真？”少年红了眼睛，定定的望着她。她突然笑了，格外天真，过来挽了我的手，甜甜道：“Winter，陪我买东西去，今晚你就别回家了。”“……你是疯了吗？”我低声冲她吼，“你明明刚才……他哭了，你……”
  “他怎样，与我无关。”少女昂首走远。少年低垂着手，别过头，良久，摔门而去。
  那天下午，我把山姆叫出来，狠狠打了他一拳。
  “凛？你疯了？”他趴在地上，惊诧的看着我。“我打你，是因为你该打，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你。”我几乎站不稳，喘着粗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