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的明天（一）艺难

“说书唱戏劝人方…”醒木一落，震得梁上灰都落了下来，掌声却极稀落，未满十岁的小辫儿坐在上场门，看着既是师父又是姐夫的不那么魁梧的背影，心里多有些不甘。台下加上旁听的师兄弟也不过六七个观众，可师父还要满头大汗的说下一场又一场评书、相声，既心疼又心酸。
正出神，师父的演出已经结束，拿起姐姐送来的饭菜，走到后台看见拿着歌词发呆的小辫儿，便问：“昨天教你的小曲儿会唱了么？”
“差不多了，师父。”
“唱一遍我听听。”
“往外迎，往外迎，满目凄凉草木凋零…”嘹亮的童音本与凄凉搭不上半点关系，可孩子用自己的感情唱出来，也别有一番风味。
“不错不错，明天上台吧。”
“我不想上台…”他犹豫。
“怎么了？”师父最疼这个年幼的小徒弟，年龄小却很开窍，常戏称“少年老艺术家”，今儿竟然说不想上台，师父很是诧异。
“观众还没有演员多呢。”
这一句话正戳中师父的心窝，师父停下手中的筷子，努力咽下忍不住的哽咽，一声长叹。
“师父？”他小心的叫着，知道自己说了错话。
“过两天去庙会上唱吧，那儿人多，会有人来看的。”师父没有责怪他，他年龄太小，还不能明白曲艺处境的凄凉，师父也不希望孩子这么小就看不到希望，便安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