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州·神木祭(7)

她的眼睛突然睁大了一下，然后脸上是非常沮丧地表情。我无奈，心里想她真是个孩子，这种时候还会为吃不到祭典上的东西而失望，不过她就是个孩子，我也是个孩子。
“这就失望了么？我不是还答应过你另一件事么？”
她突然破涕为笑，脸上充满期待，还残留着泪水的眼睛此刻闪亮得像是天上的星辰。
“你说过要背我飞！”她信誓旦旦地说。
“对。”我也信誓旦旦地回答。
（六）
然后她就目瞪口呆地看着我凝出翼展十尺多长的翅膀，雪白的翅膀在月光下散发着神圣的光芒。时隔一年没凝出过翅膀了，开始时连我自己都吃了一惊。
我抱着她煽动翅膀飞上了夜空，我只能抱着她，因为背着人可不能扑动翅膀。我沿着与森林相反的方向飞，背后火光冲天，战士们冲锋的吼声、平民们惊慌着逃离的惊叫声、人临死前痛苦的哀嚎随着夜风传来，可以想见那里在烈火中应声倒伏的宫殿、火光中慌乱奔跑的身影、鲜血里凌厉交击的武器……但这一切都跟我没关系了。
这是他们的战争，我只是他们手中的一颗棋子，路婉妍也是。只是我们在棋局敲定之前都不知道。人族对于扩张领土的野心是毋庸置疑的，路婉妍的父亲，人族的权力者，他早已有进攻羽族森林的想法，他的军队就驻扎在不远处我看不见的地平线外，在知道路婉妍偷偷跟我见面之后，他就决定利用路婉妍向我套出羽族的情报，在得知羽族会在“神木祭”全族参加祭典时，就决定在这天晚上发动偷袭，因为他以为羽族族人都会沉浸在节日的欢乐气氛中，他就可以打他们个措手不及。但是他没想到羽王一直在派人监视我，这件事我父母是知道的，当我对路婉妍说出“神木祭”的事时，羽族或许在第二天就监察到了人族军队的异动，所以他们断定人族会在“神木祭”这一天进攻，并且提前做好了准备。羽王这次并不是单纯的防守，而是变相的进攻。他觉得羽族对人族忍气吞声了这么些年，终于可以利用这次机会进攻一次，或许还能全歼人族的军队。
但是这样做就必须要有人牺牲，这些人就是不知情的羽民，他们必须向往年一样庆祝“神木祭”，这样才能引人族上钩，从而对人族士兵进行围剿。但这样做人族涂成黑色的刀刃第一时间划开的就是这些羽民的喉咙。
想清楚这些事之后我感觉有些累，我想或许历史就是在不断战争与重建的棋局，我们只是组成历史的一粒小棋子，真正的棋手是那些高高在上的权力者。
这场战争或许会是羽族获得胜利，或许两败俱伤，但是这些结果对于我都无所谓了。今晚我有了翅膀，我要飞离这盘棋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