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短文】凛冬(2)

    我突然萌生了一个想法：我想主动去成为和亲的公主。有这种想法的人一般被旁人成为疯子，但我不知为何，就是想去夷族，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吸引我，即使这会使我离家更远。
    有人主动成为和亲的公主，那当然是直接通过不带任何迟疑的。因此我转眼间就踏上了去北方夷族的旅途。
    其实在夷族的生活反而比宫中好，虽然这里常年寒冷，但还在忍受范围内。夷族人民是很尊重他们的公主的，每天我的衣食居行都被人照顾的很好。我最初担心我会和素不相识的部落首领成婚，不过后来这个忧虑是多余的，首领把我当作女儿看——他的妻子是上一任的和亲公主，但他们成婚不久，公主就因病而逝。
    夷族并不是唐朝自己人描述的那样是野蛮人——会因为食物的缺乏而去入侵中原的是他们的祖先。而且那是一百五十多年前的事了，现在夷族人掌握了农业耕耘技术，早就能自力更生，丰衣足食。
    有一天我身边一个侍奉我的丫鬟偷偷告诉我：我将在几周后，被送去凛冬之海献祭。
    所以有一个许多人不知道的事情，历代以来的和亲公主都会被送去献祭，以求得夷族人的神明降世。首领的妻子，也就是上一任和亲公主，也不是因病去世。
    的确是一项古老而残忍的传统。但不知为何，我却没有半点惧怕，哪怕我清楚等待我的是死亡。
    我终于还是来到了凛冬之海。似乎全族人都来参加了，我们所有人围绕着冰山，密密麻麻的人群向外扩散，看不见尽头。山脚下有一个洞穴，里面封藏着公主们的遗体。而在右边有一条小径，直直通往数座冰山的深处，那里有一片结冰许久的湖——那是凛冬之海，也算不上真正意义上的海，也就是湖面面积很大。
    首领走到我的跟前，将手轻轻放在我的左肩上，他的眼神很复杂，似乎想说什么，却一直沉默。平时服侍我的那个丫鬟在默默拭泪。几个月的相处，我和很多族人都产生了感情。
    “快要到时候了，首领。”族中的长老说道，“也请公主做好准备。”他看了我一眼。
    首领只是点了点头。突然间，从远处升起一大片黑烟——那是族中人远程传递信息的方式。首领的眉头紧皱，凝视着黑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