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茫与坚定】 第三章 父母

“我说啊，你这家伙白天的时候还真是乱来啊。”
“嘿嘿。”
“还笑你个头啊！随随便便就把武器收起来，要是那时候我没帮你的话，你这家伙该怎么办呐！”
“但你不还是帮我了嘛~”
“……”
放弃了与叶斌之间那无意义的争论，视线随即瞥向那河岸对面的繁茂丛林。
一侧是湍流的溪水，一侧是繁茂的树林。得益于那现已被毁的扎克城的地理环境，即便是已远离了扎克城有一天之久，自己与叶斌两人依旧可以找到这紧临溪水的河滩。
“呼……”
而于此刻正蜷缩于自己怀间安睡着的，正是白天两人所救下的那个小女孩。
因营养不良而显得骨瘦如柴的身躯，长时间未清洗而满是跳蚤的乱发，以及那刻蚀在皮肤上所无法褪去的累累伤痕。
这正是现在那女孩映入自己眼中的模样，一个七、八岁的孩子所不应当拥有的模样。
（“这家伙还真是可怜呐，连自己被卖了都不知道。”）
（“这可是我的奴隶啊！我爱怎么对待你管得着吗？”）
如果当初不是因为那个动乱的话……
如果自己没有藏在那个桶中的话……
“……”
那藏于身后的左手紧握成拳，无法松开。
“对……对不起……”
忽然，原本安睡于自己怀间的她开始说起了梦话。
“我……呜……对不起……”
一边又一遍地重复着，那年幼的面庞因恐惧而扭曲在一块儿。
“请不要……请不要再打我了……我真的……真的知道错了……”
“……”
究竟是在经历了怎样的折磨之后，这样一个本该天真无暇的孩童才会变成这般模样呢？
不知道。
即使自己曾经身为奴隶，但自己终究还是无法完全理解。
——因为自己不是她，而她也同样不是自己。
但是……
“对不起……”
但是即便这样，仍然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不是吗？
是啊……
想要摆脱，但却无法摆脱。想要躲藏，但却无法躲藏。想要喊叫，但却无法喊叫……
（“这个世上鞋子就是鞋子，帽子就是帽子，不管世间如何改变，终究也不可能迎来两者互换的那一刻呐……”）
“……”
所以说不是已经相当清楚了吗？
自己，于此时此刻唯一能做的事。
“呜……”
不知不觉间，那原本紧闭的双眼已悄然睁开，露出了一丝小小的细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