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魂》（十）(2)

执明想试着像从前那样，靠在慕容黎的身前，同他一起看。但是身子刚一往上靠，他就从慕容黎的肩膀处穿了过去，若是再靠下去，最后的结果只能是摔在地上。
执明终于认清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不论现在的阿黎外表有多像人，但，终归是不一样了。
慕容黎没有错过他脸上的失落，却没有出言安慰，反而说起了另外的话题：“这几日我看这些个话本，其中大多是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据这上面所写，人死后的灵魂是要到地府去喝一碗孟婆汤的，从此忘却前尘。不知我先前是否就已经喝过了这碗汤，因而才忘记了所有。”
“阿黎！”执明打断他，“你一定能够想起来的。”
“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总是想着寻根究底，真到想起来之后，恐怕又会觉得不如都忘了的好。”慕容黎感慨道，而后迎上执明复杂的目光，停下了口中要说的话。
他伸出手虚虚地摸了摸执明的头发：“好了好了，我不说了。”
执明安静地坐在他身旁，看着他安然看书的模样，心中宁静之余，还生出了一丝不可知的恐惧。
没有让执明不安太久，小胖就上前来禀报了朝中的消息，之前散步谣言之事已经有了眉目。
执明只能离开前去处理，毕竟他不再是那个整日荒废国事的混吃等死王了。
王宫的另一座殿中，埋头许久的徐云山终于在一张古老破烂满是污垢的羊皮卷上找到了他想要的信息。
“阿冯，我找到了。”
向煦台内，目送执明离开的慕容黎心绪并不像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平静。不再看面前的这些话本，他用目光扫过屋内这些熟悉的陈设，最后定格在阑干外东南处,那是——瑶光的方向。
“慕容大人，徐先生求见。”小胖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慕容黎收回了目光，“请他进来吧。”
徐云山进来之后见到慕容黎，却发现一个尴尬的问题，他并不知道该如何称呼这位，似乎称什么都不太合适。慕容黎看出了他的窘迫，轻笑一声：“徐先生若是不嫌弃，就叫一声慕容吧。从前有位故人便是这样唤我的，你与他倒是有几分相像。”
徐云山没有推拒，从善如流地叫了一声，而后道：“几天来，在下同师弟翻遍典籍，终于在今日找到了似乎与这有关的缘由。”
他从袖子里掏出那张羊皮卷递给对方。慕容黎没动，羊皮卷却慢慢地飘了起来，逐渐在他眼前展开。徐云山看着这一幕，眼中没有半点惊讶。
“敢问慕容，可还记得当日是被何兵器所伤？”徐云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