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执】【黎明】何归-第十四集(8)

“眼下西南驻军如此就是一滩烂泥，威将军一死，军心惶惶毫无斗志，加上最近连日试探回报也是如此，趁着新将领对西南的掌控还弱，正是最佳的时机，正可一举拿下。何况，黎先生不过是提些建议，决定权还是掌握在朕手里，长史不必过于担心。”
“陛下之意，臣明白，可那黎先生也算颇有能耐，怎地不直接依附而来？”
“这朕也问过，他家在天玑。若只一人还有法来去，若是人多了，家中夫人长辈，尽是些老弱之人，如何能过得来？”
“这倒也是，只是……他就是天玑之人，这次来的，好像也是天玑王啊……”
“正因为是天玑王，他才知道得多些。这天玑王一年到头都在王城，何曾理会过封地之事？何况他在信中分析过北萧临近边境的几处好地方，固然天权是极好的，可正因为极好，历来便是守备力量最强之处，威将军没几日就败了也正应了黎先生之言，剩余几处，最临近我遖宿的便是天玑，虽没有天权富庶，可只要突破了边境，再有个能站稳脚的地方，何愁不能图谋其他？一处封地，自然是比那几个铁桶般的边境城池富庶并且好拿下，他言及先战天玑固然有私心在，可说到底这是个好选择，黎先生还可以当我们的内应，自然是又一大利处。”
“如此自然是好，可也不能尽信。”
“朕懂得，打仗之事黎先生也不懂，只是他在北萧有几分经营，帮着打听些消息，这次听说派来的正是天玑王，他整理了好些天玑王和那齐之侃的消息送来，更是冒险亲自来了一趟，可见其诚意。”
“看起来当真如此。”
“他可还想着朕许下的富贵安稳，如何会不尽心？只是他每次来得隐秘，朕也不好传召你来见他一面。可依朕多年看人的眼光，他对这些事情都看得极淡，只是很在意家里的妻子，这倒不似作假。有如此弱点之人，自然是好掌控得多。”
“陛下所言甚是。”
……
八月初五之时，蹇宾就已从王城率兵赶赴罗城，等他到了罗城，已是八月十八了。赶了将近半个月的路，可把蹇宾累得够呛，好在齐之侃揽下了兵力部署的活儿，蹇宾只用谋划一番，点一点地图，齐之侃自然会去做。
蹇宾让齐之侃吩咐下去，各城门都要均衡部署，并且给原本防护较弱的西城门重点添了人手，齐之侃本也不懂，不过照着吩咐做了。
没过两日，遖宿果真来袭，齐之侃去了前线，这一打就是两天两夜，蹇宾坐立不安，又不敢去添乱，只能暗暗着急，困倦极了便倚在坐榻上小憩片刻，梦中依稀想起出兵前夕，国师为蹇宾占了一卦，半月后鬼宿值时，有天尸当空之天象，此天象吉凶掺半，故而国师特地给蹇宾预警，让他出征多加小心，仔细权衡。蹇宾一直很相信天命之说，对国师也是颇为信重，有几分担心，虽然有齐之侃劝说他莫尽信天命之言，可他到底是……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