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制失眠》part.4

这回报纸的头条终于不是“郑号锡与闵玧其的地下恋情”了，但势头一如既往地猛烈到难以阻挡，但和记忆中略微有了些无用的差错。
梦里都不肯让他好好休息一会儿。
闵玧其靠在冰冷的铁质座椅上，眯着眼，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
总是这样，闭上眼就得迎来接连不断的噩梦，永无止境。
郑号锡的手机密码是闵玧其的生日，这是很早之前就设置好的，那时他们两个就像热恋中的傻瓜。
闵玧其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的联系人目录，那个舞伴的备注是“亲爱的”，他的备注是“闵玧其”。
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太累了，累得无法深究。每天都在噩梦与噩梦中循环，闭眼睁眼都是一片昏暗，这是找不到出口的迷宫。
郑号锡拎着一袋菜回来了。
到底是多年的爱人，郑号锡先搂住了他的腰肢，接下来的一切便都顺理成章。
闵玧其感觉自己的意识一半沉溺于快感，一半又清醒地不可思议。他甚至有心思仔细打量着爱人的一寸寸肌肤，领口的口红印，再停留在浓密的发漩上。
屋内的光线开始随着天光而变昏暗，他看见郑号锡因情动而泛着潮红的脸，细细的汗滴沿着下颚，在床单上晕染成一片。是否在他搂着别人的时候，也是一副迷醉的模样呢？
他突然感到很烦躁，扯着郑号锡的头发逼迫他昂起头颅，爱人因痛苦而暴起的青筋也是一如既往地吸引他。
“告诉我，你是真实吗？”
扫向郑号锡的视线从未有过的冷戾，怒意一点点浮上了眉梢，他的眼角都泛起了血丝。他扯着郑号锡的发丝向后猛力撕扯，用缓慢的语速发问。
“嗯？她跳舞很棒吧？”
郑号锡刚积攒了点力气想要回答，竟是直接被看似轻飘飘的一巴掌打得整个头都偏过去，闵玧其阴狠的微眯起眼，“闭嘴！”
“你怎么不早点去死呢？郑号锡。”
是啊，早点死了，我就不用每日每夜噩梦缠身，分不清现实与梦境，在疲惫的海洋里迷失。只要你早点死了…….只要你死了……
一切都会结束，对吧。
魔怔了般，他的手轻柔地抚上爱人的脖颈，是鲜活的、正在跳动的感觉。
他猛地收紧了手。
窒息感让郑号锡的张大了口，呼吸变得急促，脸色因缺氧而变得紫红，瞳孔开始失焦涣散，挣扎的力气也逐渐减弱。
——玧其。
他听见了，郑号锡在叫他。
记忆中躺在血泊中的爱人的呢喃，诡异的与现实完美重合。
闵玧其的瞳孔依旧漆黑漂亮，却突然间丧失了该有的神采，只余一片空洞和茫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