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之围城】白塔

某个时间里
长出一座白色的塔
人们在塔下呆呆地望
出了神
围坐在一起
不站起 也不攀爬
一个旅人路过这段时间
问塔上有什么
没有人回答
他也望着那塔
出了神
 
很久之后
另一个旅人经过此处
没有多言
爬到塔上面
什么都没有看到
塔里什么都没有
他坐在塔上
俯视坐在一起的人们
出了神
 
再也没有人经过此地
越来越多的人
在遥远的地方
坐下 仰视
塔在地平线的那一端
什么都看不到
但有人告诉他们
坐下 他们便坐下
直到
所有人都坐下来
 
许多年后
塔上的那个人死去了
从塔上掉下来
人们让他们中最高大的
爬到塔上
让多一些的人
能够知道这座塔
还在
一直都在
 
又过去许多年
塔终于倒了
人们没有可以仰望的东西
他们建起一座高高的塔
比之前的白塔
要高许多许多
更多的人能够看到塔
他们站起身
转身走出很远
也建起一座塔
一座又一座
直到所有人都看到了塔
人们再也不仰望了
塔越来越高
却越来越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