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革命(2)

骑在马背上的军官举起了刀，冷冷的注视着前方。“装弹、举枪、瞄准”，随着军官的口令，士兵们端起了手中的火枪，热拉尔感觉到他的手有些颤抖，脑子里胡思乱想着什么，汗水从他额头滴下来浸湿了后背。他参军是为了恢复家族的荣耀，为了自己的国家而战，不是为了射杀自己国家的人民。。。。。也许昨天那些哗变的士兵们也是这么想的吧。
那些人缓慢的向前走，300米、200米、150米、100米.....他们看到士兵没有开枪，也从开始的小心翼翼变得逐渐加快步伐，60米、40米...已经能清楚的看到对方的脸了，仔细聆听的话也许能感受到双方急促的呼吸声。
他还是开枪了。
一阵短促的齐射后，对面倒下了大半，其余的丢下了他们的粪叉锄头落荒而逃，还有几个受伤的倒在地上呻吟，热拉尔看到那个修女-在开枪的时候，她胸口中了两弹，篮子无力的倒在了地上，那些花儿散落在他人的尸体旁边。
人越聚越多，逐渐塞满了整条街道，他们挥舞着一面面红蓝相间的旗帜，呼喊着口号，在人群前方，一名带着三角帽穿无套裤的“小资本家”站在用木箱磊起的方台上发表着慷慨激昂的演讲，他挥舞着拳头比划着手势，人们跟着他呼喊着，被那“革命热情”所感染。他和他们只隔了一百多米的距离（法制1773年燧发枪的大致射程范围）他也能看到那个演讲者舞动的身姿。士兵们非常劳累，他们前后击退了六次有组织的进攻，换来的是越来越多的人，直到把整个街道塞满。非常疲倦，热拉尔胳膊酸痛的连枪都快举不起来了，没有支援，没有多余的弹药，和巴士底狱之间也没有联系，或许它早就被攻破了。对面的人们，在六次进攻无果后，他们的“革命激情”也被挫伤，已无力组织第七次进攻，短暂的时间内，双方形成了微妙的平衡，中间只留下了一小片无人区和满地的尸体-也不全是，还有不少被弹片击伤的人-他们呻吟着在死人堆里爬行，将要成为他们中的一员，那里只有两种人-死人和将死的人，包括两边的群众和士兵。
只是。。。在群众和士兵的中间，有一位挥舞着旗帜的人，看起来毫发无损（也许和火枪命中率有关）他站在死人和将要死的人之间，不停的挥舞着旗子-赤色的旗子，他就像一个向骑士发出挑战的农民，有着用不完的力气，不停的挥舞着它，在太阳的照射下显得更加耀眼赤红。
该结束这场闹剧了，士兵们又一次举起枪，瞄准那个人-他还在挥着那面旗子。热拉尔抬头望了一下，他看到一只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