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祺泽】三生悬命 番外(2)

 
“是不是。”
近乎呜咽的低喃，像困兽最后的呼救。
 
天泽无所适从的神情像一只大手挟住了他的咽喉，呼吸在此刻变得那样重。
 
嘉祺像突然脱力般放开天泽，踉跄着后退了两步，才在沙发靠背上找到支撑点。
 
他低着头，发梢还不合时宜地掉着水珠，把眉眼都濡湿了一片。
 
“没事了。”
声音滚落下来消散在夜色里。
“对不起。”
 
世上本就有很多事，一旦开了个头，便没有逆转的余地。就像挡也挡不住的命运轨迹，你只能站在原地，任凭他头也不回地奔向盛大的辉煌抑或是直接毁灭，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之力。
那些梦魇般附着缠绕的前尘旧事，自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许多从前无甚留意的细节甚嚣尘上地在琐碎的日常里纷扬起来。
天泽遇到难过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去楼顶的天台吹风，他很少哭，江风吹得眼眶通红。
天泽在音乐教室练钢琴，指尖落下，响起的是《月光曲》。
天泽总是喜欢在手腕上戴各种各样的绳链，嘉祺问过，他说，不戴点什么总感觉空落落的。
甚至在他为微博上那些锋利的污蔑而神伤的时候，天泽也曾拍着他的肩膀，说一句。
“人言与你何干，我信你。”
 
过去和现实撕扯开又重合，像融化的芝士扯出纠缠的丝线，费尽力气也找不到一刀两断的尽头，最终只留下泥泞不堪的一片狼藉，垂坠着每一根纤细的神经，痛得吃力。
马嘉祺似是终于在这一刻明白了这三生情劫天罚的残忍，它把人困在往事的枷锁里，用细细的尼龙丝线桎梏住手脚，听天由命你只觉束缚，一旦挣扎，便深入血肉，锥心蚀骨。
还是有一丝庆幸。
至少他还是保护了天泽，让他得以在这样的泥沼中脱身。
 
 
 嘉祺靠在练习室的角落里，看着天泽鬓角都湿透，却笑得那样彻底，和队友们闹成一片，少年人的快乐那样简单，就像是无论怎样的挫折和辛苦，都无法剥夺他们的快乐。
就像是即使没有他，天泽也会这样快乐。
嘉祺拧开矿泉水瓶猛地灌了一大口，酸涩的感觉却翻涌着从心口漫上来。
到这一刻，嘉祺才感受到永夜般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