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神

序章 魁拔
日头西斜，袭风飒飒，茫茫大漠几无草木。
“决，决，你知道天界有什么好吃的东西么？”
“擦一擦口水。天界虽然有食物，但是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吃——不要用我的衣服擦——还是地界的食物更美味。”
“为什么呢，决？那你带我去天界干什么呢？”
“为了……魁拔。”
决停下脚步，静静地看着身旁的少年。转眼间十一年过去，少年愈发长大，身姿挺拔，健康茁壮，稚气未脱的小脸渐渐生出棱角，浑身上下散发着勃勃英气。
朗朗少年，天真可爱。
“你怕么？”决俯下身来，摩挲着少年的头发，慈祥地笑着问道。
“怕？要我怕什么？”少年挠了挠头，很困惑的样子。
“没有，什么都没有，你什么都不用怕。”决又直起身来，拉着少年的手继续向前走。
“不要怕，无论是魁拔，还是天神。”
流云乱滚，夕阳垂落天际，浓浓殷红。
“那个，决，你知道天界有没有人卖地界的食物呢？”
“或许会……没有吧。”
“为什么呢，决？怎么会没有呢？明明地界的食物更好吃呀！”
“因为天神们不喜欢，他们喜欢自己的食物，不好吃也喜欢。”
“你在骗我么？妈妈说她喜欢地界的食物。”
冷冽的眼神，冰凉，孤独，怨恨。决被看得有些毛骨悚然，但他还是不得不去面对，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脸上的伤疤又在流血。
决盯着少年狰狞的小脸，几乎是在低吼：
“魁拔，从我儿子的身体里滚出来！”
“哦？我可不是魁拔，我是衍，朴衍，我是你儿子！”
“你又想干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不想被你欺骗。”
“我和我的儿子说话，你可以不用听。”
“你的儿子？我不用听？为什么呢，决？你为什么不肯承认我呢？”
“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学我儿子说话！”
决猛地抬手，接连发出几招脉冲，步步紧逼，不留死角。
衍知道他是动了真怒。
以两人距离之近，衍几乎没有时间闪避。只是一瞬间，脉冲便来到了衍的眼前，炙热的气浪吹焦了衍的头发，刺目的光芒转眼间增强了数倍。感受着极速放大的死亡，衍不禁闭上了眼睛。
千钧一发之际，光芒消散。匆匆而来，倏然而去。
“果然吧，”衍睁开眼睛，望着决笑道，“你还是在乎我的。”
“闭嘴！我只是不想伤害我的儿子。”
决转身离去，迎着夕阳向着西方，一步一步，坚定不移。他的背影淹没在熄灭的阳光下，带着猩红的影子，燃烧起整片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