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双羊】怨梦人 （回忆性）(2)

    可叹世间无长晴久圆，子生二十岁时生了一场怪病，难以幸免，使他一下子失去了原本的鲜活，连万花的行医之人也无奈叹息陆子生即活也不久已。面对每个在子生床榻边叹息的人，顾子清不禁失声哭泣，而那时候子生则拉着他的衣角安慰道:“没事的，会过去的，我会好起来的。”可连陆子生自己都没料到那是他对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直到现在的顾子清都能清楚地忆起那个令他几乎难以呼吸的回忆，甚至在梦里，他也为此惊醒无数。
    那个梦里:
    昏暗的屋子里，只有一盏烛火燃着，撺掇的赤色火光下，陆子生眼神似死非死，似活却伤，眼里唯一的光亮随着火苗而跳动，顾子清一言不说，仅仅握住子生那双手，而子生也紧紧拽住他的衣角。无助的子生眼神充斥着渴求，可却虚弱的说不出话来。而顾子清的内心绞痛不已，眼泪在脸颊刺痛着他的“无能”，他帮不了子生什么，只能任由他痛苦地喘息，直到隔天传来那往日破晓的鸡鸣，陆子生松开了他的衣角，便再也没有打开过他那双眼睫。
    自那以后，顾子清曾带着子生给他遗留的一丝尘埃，走遍了千山万水，最后他将子生埋在华山的某处，自言自语:
   “不道生于斯，却道长于斯，可叹逝于斯。
    不想已悔于斯。”
    “那你觉得师傅为何常叨他?”顾子清低下头抿了几口汤药，苦笑了几声。
    “回师傅，因为他是师傅的要好知己，陪伴师傅走过了大半的年华。”
    “那何为知己?”
    “回师傅，与其为友，以友相伴，知己知彼，可道千万，也亦可念清生，无怨无悔。”那个小脑袋突然呆了一下，“咦，既然师傅如此念他，不曾考虑再寻一个与他相似之人吗?”
    “世界本就无处相同，何来相似之人。
     只笑年少时，愚昧者不知珍惜。一转眼，我便失了他，而今却只能在梦里与他同尝甘苦。
     我怨那梦太短而已。
     悔罢。”
次道:
    “悲哉怨梦人，一梦误一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