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结局之猫儿求道去了
白玉堂从未觉得日子竟会无聊单调至此,前二十多年养出来的顽皮品行,仿佛在十年前得知那人离开的瞬间荡然无存。
这十年,他仍旧在江湖上飘荡,看秋月春风,赏柳绿莺红,逞着一张毒舌,四处散播他的死对头如何花拳绣腿,如何见色忘义,如何懦弱可欺…反正也无人反驳,这名声再如何坏又有什么要紧——他心里憋着气,硬是要活出一副年少青葱时那般的浪荡模样,可是活给谁看呢,他又不敢承认。
这日,仍旧是老阳昏昏,白玉堂提着瓶酒,瘫在马上看渡口行人话别,不经意地一抬头,竟然瞧见故人:“吆~哪里来的羊,白不凄凄的,真是晦气!”
欧阳是修道的人,远远地就看见他了,下意识想躲,又觉得一来自己心端体正,没什么好怕;二来动作大了,反而是提醒他,正犹豫着往前走,突然听见白玉堂揶揄,瞪了他一眼,转身就要走。
“怎么?”白玉堂跳下马来,挡住了欧阳的路,“不在你那桃花源里守着那只猫求仙问道,出来做什么?莫不是厌了那粘人的猫,想要换只狗养养?”
“白五爷,我敬你重你,可你不能这么欺负人!”欧阳有些恼了,却只有一半是为自己。
“我欺负人?我可没叫别人孤零零在这世上傻呆着!”话一出口,白玉堂就后悔了,可他又心虚着不敢掩饰。
“白五爷,你这些年四处撒气,还没撒够么?”白玉堂听了这话,望了欧阳一眼,却在她脸上看到一滴眼泪。“喂喂喂!你哭什么?我才是叫人撇下的好不好!他可正守着那么好的桃花源求你
的仙道!哼!就凭他那个样子,能求出什么正道来!都是些邪道!歪道!”白玉堂再一看欧阳,又忿忿地嚷了句“色道!”
欧阳盯着白玉堂看,许久方才叫了句“白五爷”,问他刚才为什么呆呆看着渡口。
白玉堂一时语塞,顿了半天。
欧阳又说:“白五爷,你可知道他的心事么?”
此时渡船已经远了,送客的人却还站在河边远眺。
知道他的心事么?白玉堂想,我自然知道。他自小便是这江湖上的骄儿,想来那时的心事便是如何在这江湖上闯出一番名堂,也好清一清这世上的风气;之后入了朝廷,心事必然也随着开封府的公事转,自然江湖上的委屈也少不了,谁叫他当了那个出头的鸟呢?再然后,该是整日里生我的气;最后杀了那么多人,他那几日心里肯定都是愧疚,都是自责,也许还有害怕,我不该再气他的;可委屈归委屈,生气归生气,我又不是…
欧阳叹了口气,说:“白五爷,我本来受他所托,不能见你的。可是,我不忍心。你问我他求的是什么道,那我来问问你,你可曾求过道么?”